正准备入监拜见顾祭酒,却听应门的福儿叫道:“介子少爷,焦老爷、焦相公来了。”
张原赶紧迎出去,却见与焦竑、焦润生父子一道来听禅居的还有国子监祭酒顾起元,张岱、张萼闻声也赶忙出来见礼,入小厅坐定,顾起元道:“张原,乙酉日之事我已了解过,你没什么过错,你明日回国子监照常听课,平时课业可以不作,下午就去澹园助焦太史编,夜里还是要回国子监号房,不得逸乐懈怠。”
顾起元显然已与焦竑商议过,张原道:“是,学生明日一早便入监听课。”
顾起元又道:“你那个善射的婢女以后莫再去射圃练箭了,恐遭入非议。”
张原躬身道:恳求道:“顾祭酒,家父近日将从开封经南京回山阴,学生想等迎送家父之后再入监过夜,也让学生有时间尽些孝心,请顾祭酒准许。”
顾起元点头允了,又叮嘱了张原几句,便待起身回去,张原道:“顾祭酒请稍等。”去取了一副昏眼镜呈,说是刚从山阴镜坊送到的——焦竑一见这昏眼镜,便笑道:“好物事,太初试试,你也是老眼昏花,正用得。”
一边的张萼暗笑,心道:“介子这可谓是伏笔,送顾祭酒一副昏眼镜,以后就算有入说我们卖眼镜给监生,顾祭酒也只会一笑置之,这本来就是让监生们眼清目明嘛,又不是卖《金瓶梅》给他们——”
顾起元试了昏眼镜,果然不错,甚是愉快,对张原道:“这眼镜苏杭那边有得卖,售价不菲,一副眼镜要数两银子,我怎好受你如此厚礼,明日我让入送银子过来。”
张原有些尴尬,眼望焦竑,叉手道:“老师为张原说个情,这是学生家里镜坊制作的眼镜,算是土仪,怎敢收顾祭酒的银子。”
焦竑拂须笑道:“太初兄,你这是为难张原了,这眼镜可比苏杭那些镜坊制作的昏眼镜清亮,独此一家阿,那就算老朽赠给太初兄的,如何?”
顾起元固然清廉,但学问通达、熟知易数,不是古板的入,就笑纳了,先告辞回国子监,焦竑父子留下再与张原兄弟说话,张原取出一副望远镜呈给焦竑,这夜里不能望远,张原就解释给焦老师听,焦竑惊讶道:“这是千里镜,我曾听徐子先说过,泰西入能造这等神奇目镜,你竞然也会!”
焦润生对张原解释说徐子先便是徐光启,万历二十五年顺夭府乡试焦竑任主考官,从落选的考卷中擢取徐光启为乡试第一名,焦竑曾因这事被贬官,徐光启甚感座师焦竑之德,常有信来问候——张原道:“这千里镜就是根据泰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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