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恐下巴磕到椅子。
赵明枝一见李太妃栽倒,立时叫道:“医官!”
她一面说着,一面又召来黄门并宫人,催着众人七手八脚将李太妃担去了偏殿,又令人去太医院另召几个医官来同诊。
那太医当即上前,急忙跟了过去。
对面一众官员便也各自引颈去看,俱都无言。
赵明枝叹道:“眼下宫中只有一位太妃,凡事都能一言而决,本想着若我一时不在,还有她能帮着看顾几日,谁承想……只求娘娘并无什么大碍……”
她这话好似不过担忧李太妃身体,可落在其余人耳中,尤其那张异耳中,却如同惊雷一般,忽的被点醒过来。
——朝中虽然已经派遣使团去赎回太上皇,毕竟情况复杂,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有个结果,更不知道是个什么结果。
一旦公主成亲,跟着裴雍去了京兆府,宫中便只剩下天子同李太妃。
这一二年间,谁人看不出李太妃是个拎不清的,眼下又热衷听那些道婆尼姑话,要是一个看不住,在后宫生出事来,她深在宫帷之中,公主外嫁,前朝后廷相隔,哪个能制得住?
难道指望十岁不满的小皇帝吗?
先前供着李太妃,是想用来制衡赵明枝这个对天子影响太大的公主,虽说也没生出什么作用,总归有好过没有。
可过不得多时,宫中也没什么公主,难道还要留下李太妃这个祸害?
飞鸟都尽了,还要一把烂弓做什么?
届时哪个来制衡她?
张异与左右人对视一眼,心思电转,上前便道:“娘娘肺中有热,又忧心北面太上皇,想来一时气涌,才致晕厥,要是能够早日出发,去得高山之上,清心守中,就是不药也能自医了。”
后宫制衡的道理,自然不只张异一个人认得清,有了他起头,旁人自也不会叫这话掉到地上,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应和起来。
诸人自有目的,有想把太上皇留在京中,或是至少留在较近的西京,日后还能拿来挟制天子,以免其全无顾忌的——这是打着实在不行,就要使旧皇换新皇的主意。
也有新近得势,不愿叫旧皇并旧皇党一派回京与自己争权夺利,恨不得将人远远送往南面群山之中的,此刻已然不住催促钦天监立择吉日。更有其中激进者,又提出另一建议,只说那普陀山本是太祖皇帝钦定祈福之所,又地处南方,山清水秀,温度得宜,正合调养。
众人争论起来,当真火花四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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