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本就身体不适,又岂好叫她再去折腾……”
她语含未尽之意,不看别人,却看向对面太医。
那太医哪里用旁人提点半句,当即行礼道:“太妃身体康健,唯有肺中总是自生出一股燥热,若能去往山清水秀之地,再清心斋戒上数月,想来从根而治,必定能有所助益……”
话到如此份上,左右大臣,另有座上赵明枝,俱都看向李太妃。
众目睽睽之下,李太妃只觉被当头砸了一棒,眼前一黑,几乎不能动弹。
她方才一番作态,又唱又作,又说要为太上皇等人祈福,又说连自家性命也能舍,此时此刻,如果再出言拒绝,岂不是摆明了方才都是违心之言,将来太上皇等人回来,哪里还有立锥之地。
李太妃心都凉了半截,再去看赵明枝时候,见她好似仍在踌躇模样,更不知如何应对。
如今还是在京城,又是后廷之中,前有文武百官,后有黄门宫人,自家还被如此简慢,过得这样可怜,如若真个去得什么五台山、三清山,怕是饿死也无人会多看一眼。
就算北边太上皇回来,他本就对自己全无照拂,从前一年见不到一二次面,说不上半句话的,又如何能指望其余?
李太妃慌忙道:“若说祈福自然是好事,我只怕地方太远,人地两生……”
她推脱的话才起了个头,对面张异已是接道:“娘娘乃是为太上皇并我朝祈福,自有太医跟随,又有卫队开道,况且而今狄人已退,东面更是海河清晏,不必忧心半点。”
见张异出头,一旁杨廷看向上头赵明枝,见她俨然还想拒绝,一副欲要自家以身代之模样,却是心领神会,急忙也道:“娘娘此举,不独为了太上皇,也是为了朝廷社稷,将来北面人归来,必要记一大功——况且比之他人,若能得娘娘亲自身往,一来位尊,二来辈高,三来心诚,再无其余更合适人选!”
一时殿中人人附和,其势甚众。
对面都是两府重臣,拿大道理压下来,许多还是自己方才说过的话,李太妃再如何想食言而肥,话到嘴边,究竟没有那个胆量,只又气又急,又怒又慌,惶急之间,倒是福至心灵,忽的生出一个主意。
只见她把手一举,按在自己头上,迟疑几息,到底还是发出一声叫,因怕栽倒在地,摔痛了自己,其人还把屁股往前挪了挪,留出足够空隙,才悄悄侧转过半身,做一副难以忍受模样,闭上眼睛,直直晕在交椅椅背上。
直至此时,她还不忘拿胳膊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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