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酒,“只是家乡米酒,不是山上仙酿。”
竺泉揭开泥封,仰头痛饮一大口,抹了把嘴后,“是淡了些,不过好歹是酒不是水。”
她瞥了眼安静坐在对面的年轻人,问道:“你与蒲骨头相熟?你先前在鬼蜮谷的游历过程,哪怕是跟杨凝性一起横冲直撞,我都不曾去看,不晓得你到底是多大的能耐,可以让蒲骨头为你出剑。”
陈平安摇头道:“不熟。准确说来,还有点过节。在乌鸦岭那边,我与肤腻城女鬼起了冲突,是蒲禳拦阻我追杀范云萝。后来蒲禳又主动现身找了我一次,我见他青衫仗剑,便问他为何不觊觎我背后的长剑。”
竺泉说着这米酒寡淡,可没少喝,很快就见了底,将酒壶重重拍在桌上,问道:“那蒲骨头是咋个说法?”
陈平安笑而不言。
竺泉哎呦一声,这俩还真是一路货色?
咋的,穿了青衫,都用那剑,然后就了不起啊?
不过竺泉瞥了眼酒壶,算了,都喝了人家的酒,还是要客气些,再说了,任何一位外乡男子,有那姜尚真狗屎在前,在竺泉眼中,都是花儿一般的大好男儿。何况眼前这个年轻人,先前以“大骊披云山陈平安”作为开门见山的言语,那桩买卖,竺泉还是相当中意的,披云山,竺泉自然听说过,甚至那位大骊北岳神祇魏檗,她都听过好几回了,没法子,披麻宗在别洲的财路,就指望着那条跨洲渡船了。而且这个自称陈平安的第二句话,她也信,年轻人说那牛角山渡口,他占了一半,所以往后五百年披麻宗渡船的所有靠岸停泊,不用开销一颗雪花钱,竺泉觉得这笔老娘我反正不用花一颗铜板的长久买卖,绝对做得!这要传出去,谁还敢说她这个宗主是个败家娘们?
可竺泉还是有些气闷,眼前这家伙太像那自己的死对头蒲骨头了,笑道:“其实你是多此一举了,先前你找到我,根本无需给出条件来,只要是针对北边的,别说是京观城,便是任何一个我不顺眼的骨头架子,我都会出手拦阻,你这会儿心疼不心疼?是不是小心肝儿颤悠悠了?”
陈平安微笑道:“竺宗主豪气仗义,这是披麻宗的大宗风范,可我一个客人,一个晚辈,不能不会做人,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竺泉揉了揉下巴,“话是好话,可我咋就听着不顺耳呢。”
陈平安又取出一壶酒。
竺泉点头笑道:“话是不顺耳,却瞧你顺眼多了。”
陈平安则拿起先前那壶尚未喝完的米酒,缓缓而饮。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