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纷乱念头,不曾仔细打量少年面皮,听闻此话却是抬头,旋即便恰好将话语噎到喉中,双目微缩。
面前落座之人,依旧是顶清秀的少年,但不出月余的功夫,双颧处已是消瘦太多,原本笑时尚且能攒下两枚青团似的脸腮,此刻只余薄弱皮骨粘连,形销骨立,望来与福气二字再无瓜葛。
少年察觉女子神情,冷清笑笑,“先前几日,遇得一桩烦心事,亭主消息灵通,大抵也是听过些只字片语,切勿挂在心间,只不过是觉得无端有些疲累,身在京城已满足足一载,总是坐不住,想要去外头瞧瞧。”
泊鱼帮这位偏舵主,来头甚大,就算铁中塘时常上门,也要多加提点几句,同孟熙荻说过数次,见此人时,需多斟酌言语,千万莫要惹事上身,得罪着这位瞧来年轻的偏舵主,前几日又闻风言风语,说是有人在城外匆匆一瞥,见过数十红衣。
孟熙荻打量少年骤然清瘦的面皮,不知怎的便是有些心疼。
少年下楼时节,恰好瞧见一位年纪尚浅的少女,一身绿衣,见是少年迈步下楼,两眼颇是有些狐疑,仿佛是认不得眼前人,仔细端详良久,才连忙轻施万福,说是恩公来此,怎不愿见自个儿,反倒要自行离去。
云仲和善笑笑,揉揉那姑娘脑门乱发,“碧琼眉目也是一日比一日端庄,日后定是旺夫,只是累了,行事多有疏漏,既然撞见,我倒是好奇既然赎身钱已是得来,为何迟迟不愿离去?”
小姑娘撅撅嘴,将手掌放到自个儿头上,而后又比量比量云仲,发觉依旧是差出不少,懊恼嘀咕两句,而后才想起少年问话,咧嘴答道,“孟亭主说我心思仍是不够用,要是当真一走了之,免不得依旧受人诓骗,暂且与她同住,并不再应付客爷,待到心眼养齐过后,再令我离去。”
无人瞧见,四层楼中有位女子迈步出屋,望着长阶当中黑衣少年与绿衣少女,怔怔出神。
云仲释然,才想起似乎今日外出,并不曾带来什么物件,只得由袖中掏出两枚先前走动铺面时,一处玉石铺中掌柜执意相赠的佩玉,水头相当不赖,犹豫片刻,还是挂到少女项间,拍拍碧琼脑门,“寻常男子佩玉有讲究,不过女子佩玉也是极好,虽只是枚未经雕镂的原玉,可胜在清清白白,通透空明,来日若是要离京时节,莫要忘却知会一声。湖潮阁无物相赠,倒是可送姑娘一柄好刀,日后遇上负心人,起码有自保的本事。”
旋即起身下楼,冲依旧捧着玉佩欢喜的碧琼摆摆手,无意瞥见四层楼凭栏而立的女子,点头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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