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一我们放假,那时候熟了吧?”
“熟了。”
“我十月一回来。”
喝了一壶茶,五姐夫眼睛有些睁不开了,跟老谭说了声便回屋睡觉去了。老谭不困,坐在那喝着茶看院子外的山。
山是绿的,山坡上是玉米地,山顶上是松树地,山风下来玉米叶子哗啦啦的响。
老谭想起了小时候上学时的情景。夏天午休时间长,吃完饭先到山上地里薅草,有灰菜、西天骨、蚂蚱菜和拉拉蔓,薅一大捆扛回家扔猪圈里,猪抢着吃,犹如美味。
灰菜和西天骨玉米地里多,钻玉米地最难受,闷热不说,玉米叶子还剌人,尤其剌在脖子上火烧火燎的。再一出汗,那滋味别提了,和蚂蚁在脖子上爬似的,且边爬边拿牙咬。
薅完草从地里出来,第一件事是把衣服扣子解开,迎着山风吹肚子,凉快舒爽——
小时候玩心大,薅完草不急着回家,蹲到黄豆地里逮蝈蝈。逮着逮着就忘了时间,经常撒开腿跑着上学,唯恐迟到。
逮蝈蝈需要耐性,没耐性逮不行。蝈蝈在黄豆叶子底下叫,先是寻声悄悄的走到近前,到近前时蝈蝈听到声响不叫了,这时候就得蹲下,一动不动的拿眼睛寻找。
蝈蝈见没了动静以为危险解除,便再叫起来,这就好找了。
找到后不能急着拿手去抓,那样蝈蝈容易跑。好办法是把整棵黄豆秧连根拔起,蝈蝈在叶子下也不跑,就算抓住了。
抓着了放笼子里,再放几片黄豆叶子进去,拿回家连笼子一起放园子里的豆角架下,过一会便听到大肚子蝈蝈叫,清脆悦耳。
老谭能逮蝈蝈,有时一晌午头逮四、五只,村里的小伙伴便各分一只回家,高高兴兴。
现在地里常打农药,很少有蝈蝈叫了,倒是园子里有了——蝈蝈也知道菜园子没毒。
“爸,明天咱俩上山采蘑菇去呗。”儿子家恒说。
“那得下雨再,不下雨哪来的蘑菇。”老谭说。
儿子抬头看天,天上太阳火热晴空万里,不禁小声嘟囔:“这得啥时候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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