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九川背靠石壁低垂着头,四面八方吹来的细小气流在他身边打着旋。
过于冰寒的湿意让他不自觉显化冉遗之鳞,青蓝鳞甲像冒头的小虫一样爬满了他裸露的皮肤。
黑暗中亮起幽冷的荧光,厉九川不在乎是否会暴露自己的踪迹,因为他已经暴露了。
冥想感知中,有庞大的东西一闪而逝,厉九川比它更快一步,提前顺着石壁翻滚出去,利爪在他身后的石块上留下三道粗砺的痕迹,从风声来辨别,至少横跨五尺。
厉九川飞快又轻盈地移动,袭击者似乎有特别的方法确定他的位置,爪风好几次擦着他脊背而过,有几个鳞片被打落,血腥味逐渐弥漫开来。
现在厉九川能确定两件事。
第一件是,即使没有特别的方法,任何人都能通过血味找到自己了。
第二件是,像冉遗这样的食种传承,一旦遇上真正的危险,哪怕在有利的环境中也无法取得显著优势。
一道烈风忽然从后方打来,厉九川本能地让鳞片迅速堆叠在脊背,烈风中的重击轰然落下,鳞片皲裂四散,厉九川闷哼一声横飞出去。
就在这时,第二个袭击者从他面前骤然升起,冰冷锋利的东西自感知中张开,丝丝恶臭弥漫,就像等着猎物飞进嘴的贪婪恶兽。
罗生镰激射而出深深嵌入第一个袭击者身躯,将厉九川凌空拉回。
第二个袭击者扑了个空,锋利之物锵然闭合,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吱声。
厉九川还未落地,突然感觉到罗生镰像鱼钩般狠狠一扯,碾压骨骼血肉的咀嚼声响起,缓慢而又沉重。
周围的气机忽然变得驳杂不堪,接着又像受惊的鱼群一样飞速四散,只留下原地一道可怖庞大的气机漠然独立。
厉九川也吓了一跳,若不是这气机扰动周围,他都不知道附近已经聚集了如此多的存在。
他急忙用指尖挑动锁钩放开罗生镰,锁链消失的劲风就像有什么在嗦面条一样,把镰刃锁链吸进肚子。
四周一片死寂,连不停歇的细小气流也都消失了。
无边的黑暗中只剩下孩童的心跳声响若擂鼓,连呼吸都好似狂风呼啸。
感觉就像被扒光了站在所有人都能看见、唯独自己看不见的舞台上,敌人是未知的庞大可怖之物,正戏谑地盯着茫然无知的虫豸。
压抑、恐惧、厌恶……种种情绪在胸腔翻涌,厉九川只觉得这些情绪就像一座大泥潭,翻搅着、沸腾着,最后全都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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