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拍面前桌案,畅快骂道:「姓裴的也有今天!」
又道:「他是病急乱投医了!皇上召他过去,必定问了他愿不愿意尚公主,此人女干猾,平日里分外喜欢扮忠,一时找不出理由推脱,却又也怕为赵氏掣肘监视,更不肯叫朝中借由公主插手西北事,才寻这样下九流手段,假托八字命理!」
张异越说越解气。
这一向枢密院中的几桩大事,他都碰了壁,从组织北上使团成员,到举荐平叛将领,再到关闭西北榷场等等,更有许多小事,也十分不顺。
在裴雍手上吃亏也就罢了,连赵弘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儿,也要开口长姐、闭口长姐的来添堵,而今看着两边起了矛盾,正好隔岸观火,如何能不高兴。
「听闻大相国寺已经应了,莲华观也收了银钱,只在盘看那八字……」
「他倒是想得美!区区几个和尚道士,此时只是不知道内情才敢插手,要是知道了……」张异顿了顿,「你着人去点一点,不要露了身份,叫那道观寺庙都睁大眼睛,洗干净嘴巴,牢记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韩亦昶连连点头。
这个差事并不难。
能在京城立足的佛道之人,最不缺少的就是眼力。
那裴雍想用自污办法来逃脱与天家结亲,也要看有没有正经人敢帮他搭这个台子。
若不是大僧名道,说出去的话,谁人又会信。
若是大僧名道,知道他身份之后,谁人又会出去说。
「那裴雍倒是有些急智,只到底取巧——即便给他做成了,还不是得罪了天家?」韩亦昶忽的感慨道,「再说有了这样一个名声,将来哪家还敢同他结亲……」
张异古怪地看了自家门客一眼,只觉夏虫不可语冰,道:「以他今日气焰,未必将来什么想法,哪里还会去理会这点子小事——大丈夫只患功名不立,何患无妻?你一向不至于如此眼浅,今日是怎么了?」
韩亦昶只好陪笑,却又忍不住腹诽:我若不是眼浅,当日又怎会投到你门下?
***
还未入秋,树叶未黄,暑意未消,外头便开始生出诸多传言来。
有说天家要给公主选驸马,正在文臣还是武将之中犹豫的。
有说天家虽要给公主选驸马,可是不喜欢在朝官员沉稳有余,锐气不足,有心要等开了恩科,再在新进举子来做
挑选的。
有说宫中而今只有李太妃一个长辈,天子思虑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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