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地正法。”
寒觞的语气并不客气,陶逐却像是听不见一样。她的魂魄散尽了似的,只有一个空荡荡的躯壳跪在沙地上。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问萤试着伸出手,对她说:
“起来吧……”
她没办法像寒觞一样恶劣,即使她也算得上是偶尔泼辣的姑娘,可一想到陶逐的所作所为皆为兄长,也不是不能理解——尽管这样的方式她也并不苟同。因为她相信,寒觞是绝不允许自己沦落到这般可笑的模样,更不允许问萤为一个死人做这等傻事。
陶逐的眼珠子终于缓缓地挪向了她,但并没有对伸出的手给予回应。她狠狠地抓了一把沙子,从指缝溢出的沙粒像极了混着鲜血。只是她的眼神里早已丧失敌意,不如说,是所有情感全部都从这具身躯逃逸。她有的只是空荡荡的目光,空荡荡的思想,和空荡荡的躯壳。
“别碰她。”寒觞有些不满,当然主要是担心她被袭击。
问萤遗憾地收回了手,但并未直起腰。她不想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感,这会让她很不舒服。但陶逐依然只是用那死气沉沉的眼睛从下方望着她,谈不上凝视,只是浅浅地看。
“好嫉妒。”
她终于开了口。
“好嫉妒。”
“好嫉妒。”
“好羡慕。”
“好嫉妒。”
“我好怨。”
“好恨。”
“好羡慕。”
她只是喃喃地重复着这些词句,一遍又一遍。她僵硬地、缓慢地收拢自己的双臂,将那截断臂用力搂在怀中,俯着的身体蜷曲着,像个在母亲肚里的孩子。
“为什么……我不要。我不要看,不要看。好亮,好刺眼。不要——呃啊!”
说着,她突然一阵痉挛。伴随着身体的抖动,有一阵水迹从她身下扩散。但两人立刻察觉,那不是水或者眼泪,而是血。血融进了红色的沙地,看不出端倪,唯有浓郁的血腥味时刻提醒着二人这痕迹究竟是什么。
两枚眼珠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
问萤突然捂住了嘴。她并非感到恶心,而是涌起一阵呜咽。寒觞也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这家伙宁可把眼睛挖出来,也不想看到兄长这副样子,不想看到那断罪的火光吗?
姗姗来迟的百骸主从一旁走来。
“都在呢?”
他的语气云淡风轻,好像完全没有因为温酒和皎沫的出现而惊讶。温酒淡然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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