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阵法之中。它生效了,潮湿的沙子忽然失去水分变得干燥,哗哗地四散而去,露出完整的原貌。数十张符咒得到命令般噼里啪啦贴在妖怪的身上,冒出滋滋的火花声来。不再需要躲藏了,白涯率先翻过巨石,动作干脆利落,在一跃而下的瞬间抽出背后的两把弯刀。君傲颜紧随其后,祈焕愣在那里,一时不知该不该阻拦。当然是已经晚了,他没办法抱怨什么,无奈地追上两人。
功夫不负有心人,太阳落山前,他们终于得偿所愿。生怕他跑路,几人笨拙地按了上去,也不管手感有多令人恶心。他的劲可真是太大了,三人齐心协力给他踩住,才没让他溜回海里。昏暗的天光和符咒的火光交替闪烁,在那只夜叉粗砺的表皮上跳跃,折射出或蓝或绿的海波一样的景象。伴随着他撕裂声带般的威吓与挣扎时鳞质的皮肤摩擦出的粘稠声响,祈焕恍惚以为自己踩着的是一坨黏烂腐坏的泥浆,才搓动出这般恶心的动静来。白涯脚下一顿,他微微拧起了眉毛,像是一个内陆的人头一回见到甲壳嶙峋支棱的海产,一时狗啃刺猬般无从下手。君傲颜反应更大,当她注视祈焕脚下的妖怪时,这种错乱的声效和视效令她眼前昏乱发花,想吐,晕船似的。
傲颜挪开了视线,在白涯和祈焕之间来回看了看,最后重新把目光落回那夜叉身上,语气里有一丝不确定:
“这东西……怎么审?”
的确,这东西和她见过的、审过的“人”太不一样了。许以高官俸禄、珠玉美色,或以同伴家人的命运循循善诱,下软刀子逼迫——这些对这样一个妖怪,显然都不会管用。她也见过酷刑,浸了水的鞭子在敌人皮肤上炸响,烧红的烙铁嘶嘶作声,让简陋的遮蔽里弥漫出奇异得让人几欲作呕的焦香。她想起他们来时那晚,在火海里那些怪物也没有多么痛不欲生的模样,顶多是被打乱了分寸,而他们的兵器……她的兵器,对夜叉的伤害十分有限,祈焕主要是靠阴阳术制约它们。若说他们之中,有谁能切实让这妖怪感受到威胁……
“该怎么审,就怎么审。”白涯淡淡地说着,将刀对准了垂死挣扎的妖怪,“只要是活物,大多都怕死。”
暖黄的天光下,利刃泛出森白的光。
脚下的挣扎陡然激烈起来,那种难以言喻的鼓噪声加剧了,简直像烂泥潭被煮开一样,一股子臭鱼烂虾的味道也像。祈焕本来嫌弃地向后仰着身子,这会儿脸拧巴得更厉害,还不得不加紧了力道,手忙脚乱按着夜叉咬牙切齿:
“老白,你还是少摆花架子吧。我看他是挺怕死的,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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