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中沈拂剑交给她的灾民口供,心绪难宁,嘴角却勾起一抹淡笑,“殿下说的,正是这个理。”
马车疾驰而去,尘土飞扬中,车内的对话渐渐消失在路尽头。
忽然起了黄云,日光变得混沌,天边灰蒙蒙一片。风呼呼刮着,裹挟着沙掠过广袤土地,最终在城邑前减弱,留下细沙堆积在墙根。
城邑巍峨伫立,笔直的官道直通城下,城头镌刻“鄞郡”二字。
彼时河水流经落霞县城北,分南北两支,南河即宾水,北河为主流,鄞郡正位于河道分叉及东折处,城内瓮城、马面、谯楼、箭楼、卫所一应俱全,当真是连陲锁钥之地。
城门处商客如云,货车往来不绝,甚为繁华。
及至午时,两辆马车趋近鄞郡,在距城数丈远的官道边停下,前后马车拢共下来三人,正是夏云鹤与臻娘、三娘。
谢翼挑起车帘道:“先生,我身着甲胄,不便下车,先就此别过,待来日,再给先生接风洗尘。”
夏云鹤遥遥一拜,目送谢翼的车马走远,回首见城头“鄞郡”二字,不由微微出神,心底感慨世事变幻,沧桑变迁。城下行人如织,贩夫走卒皆整饬,一派繁盛之景。
正此时,忽有几人迎上前来见礼,这些人头戴方巾,身着圆领,一副乡绅士人打扮,夏云鹤逐一答礼,其中稍年轻的一位揖道,“小人为鄞郡礼房吏蓝羽,奉米太守之令,携众乡贤在此恭迎夏大人。”
打完官腔,蓝羽一一介绍了几人,免不了又是一番虚与委蛇。
夏云鹤一身常服,好奇他们怎么认出自己,便问蓝羽如何认出她是?
这几人相视一笑,蓝羽道,“秦王不爱华贵之物,车驾朴素,我等有幸见过一眼,所以认得。耳闻夏大人是秦王老师,斗胆推测。”
一人道:“听闻夏大人风采卓然,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众人夸了几句,便由蓝羽领着一行人往城外驿馆去。驿站不远,步行一刻便到,驿丞接了众人,吩咐役夫各自忙开。
过了驿馆便门,到了西跨院,驿丞告辞退下,众人互相让到屋内,蓝羽给夏云鹤讲了到任流程礼仪,鄞郡当地旧规,以及三日后的祭祀,又交代夏云鹤需要在城隍庙斋戒三日。一一嘱咐细致,见证完这些,各乡贤才散去。
因还要核查官凭,夏云鹤留臻娘、三娘在驿馆,她则和蓝羽一起去了吏房。
吏房位于衙署僻静处,与其他嘈杂的房室相隔甚远。只有一室,却布局严谨,前面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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