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旭正舞的七荤八素,竟然就势扑通跪倒,向李龟年磕头道:“是张癫错了,请龟年原谅。”张旭自称张癫,行事果然癫狂,他比李龟年还大了许多,居然说跪就跪,还咚咚磕头,举座皆惊,李龟年忙放下琵琶,把张癫搀起来道:“张癫老儿,你是要折我的寿么?我只是借机一歌谪仙人妙词,更要令天下人知道太真妃与力士从未有陷害太白之举,并非特为与你斗口。”
李龟年将张旭扶起,不想张旭方向后便倒,江朔忙抢上去从后扶住张旭,却听到他微打鼾声,竟是已经睡着了,问李龟年道:“龟先生,我有一事不明,既然圣人对太白先生喜爱有加,杨太真与高力士又没有谗毁,为何太白先生在长安只耽了一年,就被赐金放还了呢?”
李龟年和江朔一起将张旭扶回榻上,就势坐在榻沿道:“小友,你这一问可谓是天下人皆有之疑惑,其实圣上甚爱太白,只是太白自己不想做翰林供奉了。”
江朔吃惊道:“太白先生蹭蹬半生,一心想要入朝,怎会不想做翰林了?”
李龟年道:“李太白做的是翰林供奉,并非翰林学士,说白了和我等教坊供奉差不多,就是给圣人写词解闷的‘诗供奉’,然而太白心中有万丈雄心,却不愿做个文学弄臣,只不过太白虽然诗才无匹,所谓治国之术却多是纸上谈兵,却自知,故除了写诗作赋,圣人并无其他差派。”
江朔想起也曾听李邕说过,李白所谓纵横之术只是夸夸其谈,却仍不死心,问道:“那也不至于赐金放还啊。”
李龟年道:“太白眼见仕途无望,竟连诗赋也不怎么上心了,每日里喝得烂醉,圣人惜才并未见责,但太白却变本加厉,真是醉时多醒时少,圣人万般无奈,才将他赐金放还。”
江朔闻言沉默良久,心知李龟年无需瞒哄他,所言多半是真的。
这时侍女又来上菜,却是油炸的面点“火焰盏口”、以薄饼卷肉糜做的“唐安餤”、撒着鱼子的烤饼“金粟平”、裹着蟹黄、蟹肉的蒸点“金银夹花平截”。
闻到面点的香气,张旭却醒了,一骨碌身子坐起来道:“咦……龟年你何时来的?快吃,快吃!”,说着自抓来一个火焰盏口吃了起来,李龟年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只是摇头不语,张旭又抓片金粟平塞给江朔道:“你也也吃。”却对李龟年道:“我介绍这个小友给你认识,这位江朔江溯之乃太白在南陵时的僮儿。”
李龟年对江朔道:“张癫所言当真?”江朔点点头,李龟年笑道:“这可太巧了,溯之你又怎会到的此处?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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