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儿道:“外面这一圈叫四象,可不是四周,四象者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每象七宿共是二十八宿……”
江朔道:“我知道啦,我是问你中间的三垣……”
湘儿年纪尚小,还没学过三垣的功夫,她嘴上自然不肯承认,方才未能蒙混过关,只好说道:“好啦,贪多嚼不烂,学了一个下午你也累了,耶耶马上要回来检查我的功课,你也早些回去吧,莫要被耶耶撞到。”
原来两人练了多时,不知不觉天色已近全暗了。江朔对她阿耶甚是敬畏,当下也不敢造次与湘儿道别回后院去了。
自此两人每天黏在一起,江朔每日上午练习吐纳之法,中午飞也似地帮湘儿写完沙盘字帖,两小便一起练习穿星步,其实穿星步源自天穹星轨,练之亦有导气之功效,江朔体中内力已有所凝聚,只是他自己不知罢了。
江朔更发现一节,他的目力、耳音比受伤之前好了很多,看院中一砖一瓦、一树一叶都觉得纤毫毕现和此前大不相同。山庄中多有楹联,他站得远远的就能看清上面书写的文字。独自一人在屋内榻上练习吐纳之际,门外一片叶子落地之声都听得一清二楚,他慢慢能分辨不同人的脚步声,不需见人只听脚步声,他便知道是荀媪还是湘儿,还是其他仆妇了。
至于记忆力也好了很多,他原本记性虽佳,却也达不到看一遍便能记住一千步这样的程度。似乎本次死里逃生之后,自己各方面的感官都变得更敏锐、聪慧了许多,其中缘由他却也说不上来。
湘儿有人代笔,书法水平自然停滞不前,但江朔每日将字写得好看一点,倒显得她进步神速,常常被耶耶赞赏。如此过半个月,这日江朔摹写的是“背邙面雒,浮渭据泾。宫殿盘郁,楼观飞惊。”湘儿托着腮在一旁看着,问道:“朔哥,这写的是什么意思?”江朔问:“你阿爹没和你讲么?”湘儿道:“自然讲了,我全都记下了,现在是考考你,两相印证看你说得对也不对。”
江朔知道她上午定然又走神了没有好好听讲,也不戳穿她,道:“昨日写的“都邑华夏,东西二京”,你可还记得?”
湘儿道:“二京么,东京雒阳,西京长安么。”
江朔道:“是了,这两句便是接着“东西二京”写的,说的是雒阳背靠邙山,面朝雒水;长安则是近有渭水远有泾水。二京具是宫殿众多,楼台宫阙高耸如凌空欲飞,让人看了心惊。”
湘儿假模假式的点头道:“嗯,不错不错,虽不中,亦不远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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