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一瘸一拐前行的八岁儿子;而身后则是挺着个大肚子拽着女儿的老婆。
张炳文最终还是没能吃上宝局的份子钱。在那天挨打的过程里,张炳文在断了一条胳膊一个条腿后,终于还是吃不住疼,叫了两声,于是之前一切的付出都成了打水漂。
他当时一叫唤,围观众人顿时就开始起哄,随即就散了;而打他的那些人也在混混儿头子六爷的阻止下停了手。白挨一顿打不说,伤药费还得自己掏。
还好人群里有位看热闹的商人,看张炳文一家可怜,拿了一串钱给他老婆去治伤。张炳文哪舍得去药铺,一家人都还饿着肚子呢。于是就在路边找了个游方郎中,花了二十文钱上了点外伤药,凑合一包完事。
“我梭(说)官爷,咱了能歇会儿不?这离着大沽还得三十多里地呢。”队伍里,混混儿金三满脸堆笑的冲着押送的兵丁作了个揖。
“再走五里歇息。都快点!”
“得嘞!谢谢您了。”
因为灾民人数不够,官府便给城内外各里甲下了命令,要用混混儿凑数。于是金三爷一帮人被六爷召集在一起抽“生死签”,结果中了“头彩”,第一个就是他。
虽说金三觉得挺倒霉,可这毕竟不是去代人“宰白鹅”掉脑袋。只不过身为旱鸭子的金三对坐船出海这件事还是有些害怕的;又想到以后可能再也回不来天津,便对未来充满了担忧。
一行人又往前走了差不多五里,突见东面的道路上烟尘滚滚,似有大队人马过来了。此时从队伍前方带队的把总冲后面喝令道:“把路让开!快让开!”
等流民人群和押送兵丁全部退出了官道,进入路旁的田地,正在不明所以时,就见几名身形彪悍的甲兵骑在马上,擎着面红色火焰鎏边的明黄色三角旗飞驰而过。
不多时,开道的大锣声“咣咣”响起,又是一大队打着各色仪仗的骑马甲兵过来了,队形极为严整。
此时就听那把总对手下兵丁道:“让他们所有人都跪下!快!这是钦差大驾!”
随着兵丁们的呵斥,五百名男女老少全都跪在了冰冷的土地上,一个个哆哆嗦嗦,大气都不敢喘。
在这长长的各色仪仗中,为首的是一面销金飞虎旗,接下来就是载有王命旗牌的红盖、红檐、红帷的大轿,前后左右簇拥着数百名肩背火枪的骑兵,所有人的胯下马都是系着各色繁缨,华丽非常。
接下来则是举着回避牌、肃静牌、几十面虎头牌、黄伞、洒金扇、兵拳、雁翎、刀、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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