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我还能看到路……”
杨沅在鹿溪唇上柔柔地一吻,说着她听不懂的话:“我能看到路,就会留退路。有人说,瀑布之所以壮观,是因为它没有退路,只能一往无前。
还有人说,有退路就会心存侥幸,没有退路,才会赢得出路。可人生不是瀑布,我也没到必须孤注一掷的地步。
我还有你呢,所以我不想像瀑布一样,摔一个粉身碎骨。我不做赌徒,所以我从来都是未虑胜,先虑败。
也许,只有一次例外,就是为我大哥报仇的那一次。那一次,我没得选择。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让那些畜牲再享十年福,我就是一个活王八、大孬种。人,总有冲冠一怒的时候。”
杨沅把鹿溪娇小的身子拥在怀里,柔声道:“我的逆鳞,就是我愿意为之豁出一切的人或事。放心吧,该烹小鲜时,我会注意火候的。现在,不过是对付一些因循守旧之徒,我还不至于不惜一切。”
……
“我们没有退路了!”
“我们必须不惜一切!”
谭尚书双眼赤红地对汤思退喝道。
谭尚书没有回家祭祖,他这一下午,已经拜了好几处码头。
首相沈该处他去过了,执政张浚、陈康伯处他也拜访了。
至于执政陈俊卿,枢密杨存中这类人物,明显和都察院一个鼻孔出气,他就没有去自取其辱。
六部里面,哪怕是平时不太对付的礼部、兵部和工部他也去过了。
大理寺他也去过了。
他最后一个登门拜访的,就是汤思退。
其他那些人,他有的是去努力争取的,争取人家站在自己一边。
有的他是去表态的:老子要跟他都察院拼了,你最好躲远点儿,别溅你一身血。
有的他是去示威的:你确定要跟我吏部不死不休吗?你只要袖手旁观,我就承你的情。
把汤思退放到最后,是因为他就是汤思退一派的人,两人本就体戚与共、同进同退。
汤思退不到四旬的年纪便爬到了执政的地位,这里边固然有他在秦桧面前的投机,但是和吏部关系密切,也是一个不容忽视的重要原因。
“三十年老娘,倒绷了婴儿。”汤思退轻笑,可那笑声毫无温度。
“杨沅这般不计后果的愣头青,数遍古今能有几人?你我头一次遇见,难免失措。
不能再让他折腾了,你就放手去做吧,此人不死,天下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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