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知春走后。
倪千羽像是失去了全部的力气,靠坐在椅背上,呼吸都紊乱了起来。
“家主……”
倪家的老管事推门走了进来,低声说道:“咱们又有几家铺子被人砸了。”
说完之后,他就站在那里一言不发,表情都有些麻木了。
这段时间,每隔几天就会有倪家的铺子被人打砸一通,郡衙那边也派了些人手追查此事,结果只抓到几个收钱办事的地痞,最终只能草草结案。
幕后主使者是谁,其实一目了然,但倪家没有能力与他们斗,梁州城的官署也不会自找麻烦。
倪千羽自己对于这种消息也早已麻木,只是顺了口气后便问道:“可有人受伤?”
老管事摇了摇头,叹息道:“还是老样子,只挑值钱的东西乱砸一通,能不伤人就不伤人,只是有几个伙计在争抢时被推了一把,伤得不算严重。”
“人没事就好,让他们回去歇几天,该给的补偿照例发下去,别亏待了伙计。”倪千羽的眉头舒展开来,接着道:“被砸的铺子,全都关了吧。”
人伤了,该给银子就给银子,被砸的铺子干脆也就不再开了。
倪家现在的处境完全被动,跟对方耗不起,就只能避其锋芒。
但老管事则有些忧心道:“家主,不是我多嘴,先是蔺家,又是这群泼皮,折腾了这么久的赔本买卖,眼看着进项越来越少,再这样下去咱们库里就要没有银子了……”
“更何况,现在他们不对咱们这些人下手,谁能保证再过段时间,那群泼皮是要砸铺子,还是要打人啊?”
倪家商号从起初的规模,到现在龟缩在梁州,已经折腾到伤筋动骨,实在是赔不起了。除此之外,整日被一群地痞泼皮纠缠着,许多伙计都是过得提心吊胆,根本就不得安宁。
面对这样的情况,倪家养的那些武夫都起不到什么作用。
一来那群泼皮死猪不怕开水烫,被抓到教训一顿,只要小命还在,扭头就会再来。
二来,人家现在只叫寻常地痞泼皮来闹事,就已经是给了余地,如果倪家反抗激烈,搞不好还是给了对面借口,到时只会更加麻烦。
“家主,咱们不能再这样耗下去了,必须得想个办法才是……”
“对付这群人,只能选择接着跟他们耗下去。”
但倪千羽的态度截然不同,“钱财的损失是小,只要人还在,那些东西迟早能再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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