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栗的波动。
但最终,佩图拉博还是缓步来到了一片平缓的坡地上,钢铁勇士们早已将这里清扫干净,用来停靠各种飞行仪器。
他耐心地等待了一会儿,沉默无声,而三叉戟和各个随行而来的高阶军官们,自然不敢揣摩基因原体的意志,只能同样沉默无声地伫立在十米开外。
在钢铁之主被这种沉闷的气氛与狂乱的沙尘所激怒之前,他的第一个客人终于姗姗来迟。
凯莉芬妮乘坐着一架改装过的风暴鸟,它的武器被卸下,扩展了内部空间与舒适性,用来服务于帝国的达官显贵们:佩图拉博一眼就看穿了这些,他的鼻孔中喷出了不屑的轻哼。
而当他看到风暴鸟上的涂装的时候,不屑更是变成了某种因被挑衅而生的愤懑,他当然认得那些涂装,因为那正是帝国天鹰,和洛克斯的标志:后者正是佩图拉博度过人生最开始几年的宫廷,也是他那所谓的养父所统治的傲慢国度。
他从来都不喜欢那里,因为那里从来都不是能够容纳艺术与理性的明亮国度,而是沉醉于征服、虚伪与阴谋的昏暗王庭。
但佩图拉博的愤懑仅仅持续到了凯莉芬妮的出现:当他那名义上的姐姐踏过了时间与空间所交织的长河,再次站到基因原体的面前的时候,钢铁之主便不由自主地被面前的场景而惊愕。
你怎么来了?
他本想这么说,但当他看到凯莉芬妮如今的样貌的时候,一句下意识的询问就已经从他的唇齿间悄悄流出。
“他们没给你做回春手术么?”
愤怒,真切的愤怒,由震惊与发散性的瞬间思维,所挑起的无尽愤怒,伴随着这句问询,而一同熊熊燃烧。
凯莉芬妮,他的凯莉芬妮,他在那个昏暗宫廷之中,唯一一个能够长谈的对象,唯一一个可以以微弱的亲人之爱去看待的人物:虽然他们完全称不上是亲人,却也足以称得上是某种意义上的同类,在各自的逆境中同样坚持、理性、互相守望,相伴前行。
他还记得她,当然记得,他记得她的俏皮、复杂与智慧,记得她对政治与艺术那稚嫩却同样宝贵的建议,记得她雪白的肤色,灵动的瞳孔,还有那乌黑中透着几缕亮棕色的盘鬓发丝:在他尚且年少的时候,他曾无数次地施展智慧,试图用大理石、黏土、又或者是精妙的机械,来复原她的容貌,来再现那双灵动的双眸,却总是失败。
但在一次又一次的尝试与雕塑着,他却永恒地记住了她的样貌与灵魂,并引以为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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