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杀绝。
就为了那个死不足惜的男人?
——燕岐冷笑,忤逆造反,是诛九族的杀头大罪。
裴家人一个都逃不掉。
后来,他亲自取她性命,刺入胸膛的利刃,是不是比断头台上刽子手的长刀,更令人锥心。
裴兮宝的脑海里如同走马灯转过前尘旧事。
她闭上眼,缓缓松了意识,只是抱着温绾绾嘟囔:“……我从前很怕他。”
但是现在,她喜欢极了青年人眸中的光,唇角的笑,总是寻着理由借口搂搂抱抱的戏弄,都令人,心花怒放。
这是藏在心底里关于觊觎的秘密。
两个小姑娘说着醉话表着醉态,沉睡过去。
花树后的燕岐眉目紧敛,指尖微微掐进掌心,好没良心的裴兮宝,他不觉自己苛待过她,甚至小心翼翼无微不至。
小姑娘竟坦言畏惧他。
畏惧什么,是阴郁城府还是杀人如麻,抑或他燕岐,攀不得这枝海棠花?!
裴兮宝的桂花酿清醒时,已在床榻。
府中无人。
石竹只道小侯爷入宫几日怕不会回府,温家少爷忙着与京城商会的朋友杯酒寒暄,剩下一个小绾绾,也还躺在床榻,睡到日上三竿。
裴兮宝摸着还有些发昏的脑袋,把闺中密友从被窝里拖拽了出来。
去哪儿?
桂角巷的兔头,不眠楼的戏,但凡好吃好玩好看的都给她晃悠一遍,最后将温绾绾送上了画舫,嘱咐着江风醒酒,先行赏花。
入夏迎荷。
百舸争流。
京里的小节日都闹腾的满城欢喜。
白曲江贯通南北是王都的重要水道,如今两段封锁,便是为了让各家小姐上江游览。
京城风貌较之南郡,繁华里透着奢靡,满江花船金玉点缀,雕栏玉砌水榭楼阁,温绾绾眼花缭乱。
突地,“咚”,她花舫一晃,似是撞到了什么。
温绾绾被呛着茶水。
只听得帘外船头嚷嚷,施施然有个声音,掐着嗓子:“府上的船夫冒犯,不小心碰撞了侯爷的花船,赵芙筠愿赔礼致歉。”
温绾绾拍着胸口,咳的满脸通红掀开竹帘。
那头的画舫花团锦簇,女人绿衫粉裙叠着碎花珠,似恨不得把自个儿装扮成江上最靓的百花仙,只可惜那脸颊下有一块淡红胎记,偏偏又用了沉色的胭脂,衬的脸庞如同生了痱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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