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就像黑曜石一样……”
“他死在了天空中,圣剑刺穿了他。可我总是期盼着……有一天他会回来,就像每一年他给我过生日,他会与我相逢。我们会去丽塔姐姐的教堂,帕特和迪夫他们准备蛋糕,湖畔边开着最好的白色鸢合花。”
“夕阳的光拉得很长,教堂的白鸽啄食吹到檐上的稻米。我和他并肩站在门口的台阶上,广场上的红色许愿树挂着千万张许愿牌,而他捧着我的手,将我们的愿望高高挂在树梢上……”
那一瞬间,她的脑中空白了一刹那。她眨了眨眼,却只能在脑中想到繁杂的祭祀圣文和密密麻麻的各国政务。
——她几乎忘记了那一年他们许下的愿望是什么。
——她几乎忘记了那一年侦探的神情。飘着漫天红色绸带的许愿树下,青年戴着毡帽缓缓低头,肩膀微动,为她拂去头发上的落叶。
那一刻他脸上的表情,她应当记住的。
就像她几乎忘记了……十五岁时收养的那只街巷里的猫,她当时起了个什么样的名字。
她应当养过一只猫吗?
……
苏明安放下了一朵白色的干花。
夜色在他们之间拉扯得很长。
爱丽丝已经习惯了这样遍地尸骨的场景,她这三年经历过不止一场战争。她是神女,是神灵随手塑造的一枚吉祥物,却有那么多圣盟军为了祂轻飘飘的一道神谕拼死保护她。为了回报他们,她惯于为他们收殓,尽管他们的死大多是因为盲信。
她俯身为士兵们合拢双目,将他们胸前的姓名牌一个个放到怀里。
【女孩:……】
【女孩:西蒙斯·埃德温,年龄17,科伦城人……】
【女孩:内尔·安斯艾尔,年龄21,山城人……】
【女孩:汤米·阿奇尔,年龄13……】
姓名牌太多了,又染了血,她的胸口很快血糊糊一片。每一位士兵的脸色都是灰白色,瘦得皮包骨头,还有些破碎的骨头和姓名牌卡在了一起。她便拿出小刀,切割开他们嵌入骨肉的盔甲,将几乎看不清姓名的木牌捧在怀中。
几只黑色的乌鸦停留在扎根的长矛上,肚子鼓鼓的,仿佛漆黑色的坟冢。
这一幕显得又寂静,又惊惶。
苏明安向前走了几步,却几乎无法落脚,层层尸体堆叠在他的身周。
爱丽丝一直重复着收敛木牌的动作,战场很安静,似乎只剩下了他们两道直立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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