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意提起特让人往门联上刷了层清漆,也省了字迹退墨。
果见薛凌欢喜,道:“还有这玩意,你知道挺多。”
屋里丫鬟这才追出来,含笑相劝还得再涂涂。薛凌挥手道是算了,转身就着屋里茶水往脸上抹了抹,便招呼薛暝走,不忘抱怨般念叨:“一天天的人来人往,哪来那么多人。”
又问:“今日当真立夏?该不是找由子来拘着我,尝什么三新,今年冷的很,树上梅子估计都没指头大。”
薛暝跟在后头,只想找个空隙回答“今日当真是立夏”。然薛凌不过几句口水话,并非真心想问,属实没给他这机会。
一路走将,天边黑云压城,风雨欲来未来,又听得她絮叨许许,不外乎皆是些赌气与不自在。
幸而语调还算活泼,到最后,薛暝也懒得再作回话的打算,只凝神听了,一路跟着走,只觉小姑娘家,抱怨也有几分天真气在,好过一副行将就木恹恹态。
一直到了花厅近处,切切忽止,薛凌突然停步,薛暝跟着身子一顿,见薛凌转身过来,脸上全无生动,薛暝心头一紧,轻道:“怎么了。”
薛凌恨恨道:“笑死了,我小时候读的册子,摞起来定比那樊涛的脑袋顶还要高,他敢跑来我面前高谈阔论说梁史,大言不惭提兵道。”
薛暝深以为然,忙道:“小人得志尔,何须放在心上。”
薛凌斜眼看他片刻,没好气转身续往前,二人一时无话,再听得薛凌开口,已是到了花厅正间,远远瞧见含焉往这头迎过来,在她身后的正是樊涛。
想来应也瞧见了薛凌,却只是原地站着静候,并未相随含焉。薛暝心中藏私,越发觉得此人生厌,殊不知众人当前,到底樊涛是个外男,太过热烈有违礼节,就地等着才是常理。
他听得薛凌还是那句愤愤不平的“笑死了”,想着确然可笑,只眼看着就到了跟前,若无明面上过不去的打算,还是劝薛凌先忍忍这口气的好。
孰料薛凌续道:“不是笑死了他,是笑死了我。世事果然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纵我读得万卷书又如何,还不是被人蒙骗于鼓里,玩弄于股掌。
他读得几页梁史,就能猜到薛家儿子是在京为质,我吃了一二十年白饭,竟信了什么君臣深恩的连篇鬼话。”
她冲着薛暝笑,晃着脑袋鄙嗤:“笑死了。”
含焉隔着老远喊“薛姑娘”,薛凌点头算是应了话,脸却仍旧朝着薛暝:“那日我与李敬思说起我的生身娘亲,你也是听到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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