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频繁,而己方体力士气更加低落,更要命的是,所带弩矢在没有经验的士卒乱射数日后,即将耗尽,这本是新军最大的倚仗。
他们已陷入绝境,老将军舔舐着龟裂的嘴唇,不得不做出一百多年前,李陵的艰难决定。
“拔营,向南突围!”
……
突围倒是很顺利,匈奴人几乎没有战斗,只随意抵抗了一阵便放开了包围圈,阵地战他们不喜欢,追击尾行才是游牧者钟爱的节奏。
韩威之所以不选择向东返回新秦中,是因为贺兰山距此四百里,而南方的休屠泽,只在两百里外,五日可至,或许驻扎在那的新军闻讯后,能出塞救援,调头打一个大胜。
时至今日之困局,韩威仍对胜利念念不忘。
但在匈奴数万骑尾行追击的情况下,军队速度变得极慢,走几步就得调头作战,韩威故意引匈奴人进森林,借助地形步骑协同,短兵交战,也斩杀了数百骑。
韩威不忘叮嘱属下:“头颅都放在车上,这是吾等力战的证据。”
“可辎车上只够躺伤卒了。”
“那就让伤卒抱着人头,不能扔!”
似乎整个右部的胡虏都出动了,短短数日又增加了数千骑,新军如同汪洋中的一叶孤舟,不知何时何处就会有一阵大浪扑来。
他们摇摇晃晃地前进,行至第二日,粮食彻底没了,饿红了眼的士卒将目光盯向骑兵的马匹。
韩威以身作则,将自己的战马贡献出来,希望属下的校尉、军司马们跟进,岂料这件事却引发了自遇敌以来最严重的逃亡,昨日还勉强听韩威指挥的军吏、骑兵们,在听说要轮流杀马充饥后,竟在一夜之间,就带着麾下部队逃了个精光,抛弃了步行的袍泽!
如同引发了连锁反应,本就不清楚为什么要打这场仗,也没人欲为新朝死战的步卒,亦开始溃逃,任韩威在风中横戟痛骂,还亲手刺死了几个逃兵却于事无补。
眼看新军人心大乱,数万胡骑乘机再度围过来,盯着韩威的大旗进攻。
韩威只能再度停下,带着所剩不到三千人且战且走,士兵伤重者卧于车上,伤轻者推车,再轻者持兵器搏战。
昔日一汉能敌五胡,如今一新能敌几胡?
仗着甲胄精良,能顶住匈奴人连射数箭,但随着体力耗尽,越来越多人倒下,更别说,匈奴人在进攻间隙,还不断有人持汉语过来鼓动。
“降吧!新室于汝有何恩德,要为其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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