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李惟俭浑不在意,江南士绅要办水泥务那就办去,这水泥价钱便宜了,造福的还是江南父老。王澍焕心下暗忖,凭着这水泥务治理江南水患,他来年就能往上动一动。
当下自是宾主尽欢,王澍焕执意要留李惟俭吃了酒席,待酉时过了,这才将李惟俭送出巡抚衙门。
转过天已是五月十八,巡抚亲口吩咐,南京各处工部所属厂子纷纷抽调人手,连那一哨禁军,浩浩荡荡二百多号人,乘着三条官船,又有长江水师护送,朝着上游的马鞍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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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盐司内宅。
紫鹃端着汤盅缓步入得内中,便见黛玉靠坐窗棂,正一针一线地绣着罗帕。仔细观量,那罗帕上的木芙蓉赫然成型。
紫鹃心下哀叹,姑娘与俭四爷的事儿……只怕是成了。那日关起门来,老爷与姑娘说的话自是无人知晓,只是事后姑娘时不时便怔住,时而还会拿出俭四爷送的那膠乳鸭子来观量一番。
姑娘又一直不耐烦女红,偏生这些时日忽而就绣起了罗帕来。每日家处置家务,照料老爷,偶有闲暇又拿起针线来……紫鹃又不是瞎的,种种蛛丝马迹串联起来,那日老爷定是允了姑娘与俭四爷的婚事!
事已至此,紫鹃再是有心撮合宝二爷与姑娘也是无用。此时姻缘,自是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不过是个贴身丫鬟,再是能为又如何?总不会改了林盐司的心意。
紫鹃转念思忖,俭四爷自是好的。她先前执拗着撮合宝二爷与姑娘,大抵是舍不得离开荣国府。
她自被打发来姑娘身边儿,便与姑娘绑在了一处,心下自是盼着姑娘好。如今林盐司允了,瞧姑娘的样子又是千肯万肯的,紫鹃自然不会再做恶人。
只是此前数月因着此事,姑娘心下渐渐对她疏离,紫鹃便拿定了心思,总要将这心结纾解开了才好。
汤盅轻轻放在桌案上,紫鹃轻声道:“姑娘,姨娘炖了鳖汤,送来一盅说是给姑娘补一补。”
“嗯。”黛玉应了一声,略略蹙眉。
紫鹃便劝慰道:“姑娘只当是吃药了,总是对身子好。旧时衣裳姑娘穿着短了一截,却宽泛了许多,这般下去身子骨怎能熬得住?回头儿俭四爷见了,定要心疼的。”
黛玉怔了怔,顿时脸面羞红:“怎地提起俭四哥了?我瘦不瘦的,与俭四哥何干?”
紫鹃凑过来笑道:“姑娘可跟我说不着,这话啊,还是留着与俭四爷当面儿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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