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提及盐政,顺势又提起了林如海。
贾雨村惆怅道:“愚多得林兄襄助,方才能起复,有了如今情形。奈何……愚还不曾报还一二,林兄就遭了此难。”
李惟俭心思转动,说道:“我听闻,雨村公当日是得了林叔父信笺,又得荣国府之助,方才起复金陵知府?”
贾雨村眨眨眼:“复生这话从何谈起啊?当日吏部钱天官乃是林兄座师,愚起复自是得了钱天官之助。贾存周不过是引我上门罢了,可谈不上襄助。”
“原来如此,哈,这怕是我记错了。”
这下就对了!无怪贾雨村不卖荣国府脸面,敢情人家起复是走的林如海门路!
贾家当年的确号称贾半朝,可十年过去,还能指使得动吏部尚书,这就有些过分了。若果然如此,只怕皇帝睡觉都得睁一只眼睛,生怕被贾家取而代之。
当下二人推杯换盏,贾雨村略略提及朝政,却绝口不提严希尧入狱之事,随后便提及那水泥务,将李惟俭好一番夸赞。
临了才问道:“金陵乃是复生乡梓,复生可莫要厚此薄彼啊,那苏州有了水泥务,金陵总要置办个水务、水泥务才是。”
李惟俭道:“雨村公难为我了。不瞒雨村公,我此番本就有意去当涂置办铁厂,过几日边去查看一番。若果然办得了,我定会上书朝廷,恳请朝廷拨付钱粮筹办铁厂。”
贾雨村眨眨眼,赞道:“好,那就全靠复生了。”
李惟俭察言观色,心下有了另一番思忖。只怕这铁厂,是没对贾雨村的心思啊。想想也是,铁厂可是收归内府管辖,一应税务走的都是内府的账,与地方无关。
若果然在马鞍山办起了铁厂,也不过是惠及四下百姓,不似那水泥务,看着就好似为地方官铺就得青云梯。也无怪贾雨村不甚热切。
当下二人推杯换盏,自是其乐融融。这一场酒宴吃到入夜方才散去。
待贾雨村将李惟俭送出府邸,李惟俭装作不胜酒力的样子上了马车,车行出两条街,闭目养神的李惟俭睁开眼里,顿时恢复清明,哪里还有半分醉意?
此番接触,李惟俭大抵知晓了贾雨村为人。
此人方才怕是一句实话都没说!贾雨村虽掩饰得极佳,却难掩一身傲骨……更确切的说,此人天生脑后反骨,只怕是个两面三刀、口蜜腹剑之辈。
方才所说种种,不过是为了拉近与李惟俭的关系,他真正关切的乃是水泥务!有了水泥务,修桥筑堤,他贾时飞方才能平步青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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