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黛玉苦笑道:“这等事儿,我又如何劝?”
当下也不赘言,须臾便到了知春堂。这会子凤姐儿打着扇子,正饮着煮过的桃子汁。
彼此见过,凤姐儿邀黛玉落座,指着那温热的桃子汁道:“我生大姐儿时也不见如何动作,偏太医瞧过一回,这往后寒凉的一概都不能食了。昨儿本想吃一口过水的杂酱面,偏那面过的是温水,杂酱也是新出锅的,吃到嘴里滋味儿全然不对!”
黛玉笑道:“凤姐姐忍一忍吧,左右也没几個月了。”
凤姐儿叹息着恼道:“生大姐儿时便遭了一回罪,只盼着这一回是个哥儿,往后我可不想遭罪了。大夏天的,如今连冰块都用不得!”
说话间凤姐儿瞥见紫鹃面带春色,待平儿引着紫鹃、雪雁下去耍顽,凤姐儿这才凝眉低声道:“紫鹃开脸儿了?”
黛玉颔首。
凤姐儿便蹙眉道:“林妹妹真个儿是个大度的,就不怕来日她生出别样心思来?”
黛玉摇头笑道:“谁没小心思?所谓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好人。再者,四哥心下记挂着我呢,她便是再有心思也是一场空。”
凤姐儿想起李惟俭当初孜孜以求的劲头儿,又想起自打黛玉过了门儿,李惟俭与其如漆似胶的,错非黛玉驱赶,恨不得夜夜都留在黛玉房里,顿时心下了然过后,又有些气恼。
便道:“是了,俭兄弟是个心里有数的。”
所谓嫡庶不分、宠妾灭妻,根子都出在爷们儿身上。
黛玉趁机劝说道:“凤姐姐不妨也想开些,此番二哥虽偷娶了,可也是顾忌着凤姐姐,这才不敢将人接回家里不是?”
凤姐儿顿时变了脸色,冷哼道:“他那不敢,是怕了我闹将起来,再者国丧家孝都在,他如何敢明目张胆纳了人进门儿?”
黛玉又劝道:“许是二哥只是图一时新鲜?只要心思还在凤姐姐这儿,那就万事不怕。”
凤姐儿摇头不已:“如今反思,也怪我起初几年管的太严,你二哥如今待我不过是相敬如宾罢了,一则老太太与老爷还在,二则也怕外头悠悠之口。不然,只怕眼里早就没了我。”
黛玉顿时不知该如何劝说了。
凤姐儿又道:“可这又能怪我?你二哥那沾惹草的性子,我若不管着些,只怕再大的府邸也容不下那般多女子。若他是个与俭兄弟那般有能为的也就罢了,偏一心顽乐、不知进取,若真个儿放纵了,还不知招惹出什么是非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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