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心中再如何的惊惧,多尔济仍然没有忘记此刻身在战场。
在经历了短暂的失态之后,多尔济毫不犹豫的向着跟从着自己的护军甲兵下达了军令。
这里是御营的所在,大汗就在御营的中军。
要是让这支胆大妄为的明军突入御营之中接近大汗,他的十个脑袋只怕是都不够掉。
身后,一众护军甲兵没有丝毫的迟疑。
在多尔济下达了军令的第一时间,他们已经举起手中的兵刃向着外围的营墙蜂拥而去。
明黄色的浪潮汹涌而来,而卷席而来的赤潮亦不甘示弱。
霎时间,千层的血浪激起。
鲜血的腥臭味在清军的御营之中蔓延。
营墙狭窄,无法结成军阵,双方的军兵只能以散兵的形态搏斗。
清军的护军身着两层甚至三层的重甲,而明军袭营的甲兵也是同样,最差都是双层的重甲。
两方军兵都是各自军中绝对的精锐,彼此之间身上的甲胄都没有丝毫的偷工减料。
刀剑在这样的搏斗之中作用微乎其微,根本不能破甲。
在经历了短暂的接触之后,双方军兵各自都拿起了枪矛和钝器。
枪矛多少能够破甲,而钝器则可以直接重创敌人,使得敌人直接丧失战力。
多尔济也已经是抛下了顺刀,从侍从的手中取过了两柄铁锤。
一名护军甲兵被明军的甲兵压在身下。
那明军的甲兵神情癫狂,浑身染血,挥舞着铁骨朵疯狂的锤击着那名已经摔倒在地的护军甲兵头颅。
精钢制成的头盔,在他一下又一下的猛锤之下不断发生着形变。
骨头开裂的声音不断响起,底下那名护军甲兵的哀嚎声也逐渐变得衰弱起来。
不过很快,那名明军又被撞倒在地。
一名清军的护军拿着顺刀,卡着护颈之下缝隙,而后猛然一压。
殷红的鲜血喷涌而出,瞬间便已经染红了营墙。
那清军的护军脸上的狞笑还没有凝固,一杆短枪便已经是向着他的胸口直刺而来。
泛着寒芒的枪尖在盔甲碰撞发出刺耳的钢铁摩擦声,而后枪杆的中段微微拱起,点钢的枪头借着冲击的惯性顺利贯穿了铁甲。
夜色深沉,寒气愈重。
战场之上,双方的甲兵不断的倒下。
多尔济抹去了脸上的污血,他的心中一片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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