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媚心肠’,根本没资格谈什么开拓局面,营造什么新气象,还说我在剑气长城那边,之所以侥幸小有成就,是与老大剑仙借势,归功于整座避暑行宫的排兵布阵,所以我之于剑气长城,只是锦上添花,算不得雪中送炭,换成他在同样位置上来做同样的事情,那么我在避暑行宫的定位,也就是某某人的角色,确实是有了更好,但是没有也不打紧,总之就是无关大局。”
这些话被陈平安一抛出来,约莫陈平安是在转述崔瀺言语的缘故,也可能是“剑气长城”与“避暑行宫”这两个词语的分量,都重重压在所有人的心头,所以不管是皇帝宋和,还是裴通、褚良这般志在上柱国、巡狩使头衔的封疆大吏,都下意识屏气凝神,挺直腰杆。
陈平安自顾自笑道:“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我自认守业一事,还算凑合。受人所托,践约而行,也不算太差。”
今天在座的,没有笨人,除了不谙世事的少年宁吉,都心知肚明,陈平安的言外之意,其实就是在说师兄崔瀺的言外之意。
当大师兄的,说你不济事,那就是不济事,别做出点成绩就跟我犟,只不过这是师兄弟之间,关起门来说的自家话,是在就事论事,但你终究是我的小师弟,以后遇到什么事情,还是得顶上。
说你不行,到底还值得我崔瀺说几句,其他人更不行,大骊王朝那几个自以为行的,以及自以为不行的,其实都不行。
所以陈平安上次去大骊京城,除了解决本命瓷碎片一事,就是想要亲眼看看,崔师兄有无安排下任国师的候补人选,比如赵繇。
一顿酒和晚饭,主动收拾碗筷的,是皇后余勉和觉得自己必须在年轻隐官这边做做样子的余瑜。
下了饭桌,之后陈平安就邀请皇帝和执掌一州军政的两位地方重臣,当然还有赵繇这个师侄,一起去自己书房坐坐,喝茶闲聊。
一聊才知道刺史裴通的祖父和父亲,原来都出自齐静春担任山长的京城旧山崖书院,当然如今已经改为官府主办的春山书院了。
见那同僚裴刺史与年轻隐官谈笑风生,褚良便有点干着急,思来想去,确实没啥好跟陈平安套近乎的东西。
余勉站在侧屋门口那边,弯曲手指,轻轻敲门。
坐在床沿那边的陈平安转过头,笑着喊道:“余瑜,搬条长凳进来。”
陈平安翘着二郎腿,双手抱膝,言语之际,已经双脚落地。
屋内总计才两条四出头官帽座椅,陈平安和皇帝陛下就干脆让给了裴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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