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真的被自己气走了,老人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陆沉只是悄悄躺在船尾那边,看着满天繁星,伸出一只手去,好像触手可及。
人间许多言语和絮叨,都是这个世界想要听见的话,不是我们自己想说的话。
记得上次在黄粱派观礼凑热闹,陆沉见到了那个李槐身边的护道人,蛮荒桃亭,如今的浩然嫩道人。
刚刚在细眉河之流的石桥梅树旁,又见到了同样是飞升境大修士,流霞洲荆蒿。
陆沉曾经将嫩道人拽入自己心相当中,后者一发狠,就敢出手拼命。
估计那个青宫太保,置身于同样的境地,就只会磕头求饶了。可能换成道号青秘的冯雪涛,也好不到哪里去?
陆沉笑道:“别嚎了,哭丧呢。”
顾清崧立即停下哭声,说道:“师父,炖鱼好了,尝尝手艺。”
陆沉坐起身,“愣着做什么,麻溜的,连锅端来!”
顾清崧连忙端锅来到船尾,从袖中摸出两双筷子,往腋下一抹,再递给陆沉一双。
陆沉一手接过筷子,一手揭开锅盖,气呼呼道:“怎就穷得揭不开锅啦?谁言吾道在锅揭不开!”
那座村塾的灶房内,刚刚认识的师兄弟两个打地铺而睡,各睡一头。
宁吉试探性小声喊道:“赵师兄。”
赵树下睁开眼睛,“嗯?”
宁吉问道:“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赵树下沉默片刻,抬起头,双手作枕头,笑了起来,“不用难为情,我也这么问过自己,而且这么多年来,不止一次。”
本来还有几分赧颜的宁吉,也跟着笑出声,原来成熟稳重的赵师兄,也跟自己一样啊。
赵树下问道:“先前师父和陆掌教的那两个不同说法,你觉得哪个有道理?”
宁吉想了想,老老实实回答道:“我觉得陆道长的说法很好,但是先生的那个说法更好。”
赵树下笑道:“宁吉,你以后到了落魄山,会很快适应的。”
宁吉疑惑道:“为啥?”
赵树下说道:“你跟小师兄和裴师姐会很投缘,有的聊,见了面,肯定不会尴尬。”
宁吉愈发奇怪,“真的吗?”
因为少年一直担心这件事,会跟落魄山上的师兄师姐们合不来。
赵树下点头道:“真的,除了他们,还有个曹师兄,也会喜欢你的。”
宁吉重重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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