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防我一个正人君子作甚?
走在台阶上,想起李-希圣赠送的《丹书真迹》,是一本薄册子,记录了八十多种符箓,分上中下三品,分别对应练气士的上中下三类境界。
当初在陆掌教暂借十四境道行给陈平安期间,年轻隐官可没有闲着,“物尽其用”,在游历宝瓶洲山水之间,趁着境界高到不能再高了,得以“居高临下”,绘制了位于那部丹书真迹后边书页的上品符箓,数量极为可观,但是在那之后,即便是后来问剑托月山之时,一直没有使用,三百余张符箓,被陈平安全部锁在一只被“封山”的小木箱子里边,名副其实的压箱底了。
陈平安来到山门口,坐在桌旁。
境界可以借取,可亲自画符一事,还是需要消耗自身天地的灵气积蓄,这些灵气损耗,就是那三百张符箓的画符“本钱”了,
估算了一下,按照山上的市价,将修士的灵气折算成神仙钱,陈平安如果选择卖出那一箱子符箓,不少挣。
只是因为这些符箓品秩高,封山禁制的品秩就跟着水涨船高,当时陈平安觉得既然已经是玉璞境,跻身仙人境总归不是太难,就给自己挖了个不小的坑,结果走了一趟蛮荒天下,直接跌境为元婴,至今还未能重返玉璞,有苦自知。
练气士绘制和祭出一张符箓,是有开门和关门讲究的。
至于武夫画符,灵气流溢之快,如洪水决堤,一发不可收拾。
终究还是不得其法。但如果有朝一日,真正得其门而入,相信会有一番别有天地的景象。
禺州。
与寺院借宿的山居生活,饮食淡薄,多蔬而少肥甘,寺庙这边自己研磨的豆腐,稍显酸涩,数月寡淡斋饭,久不知肉味,儒士曾想买鱼而归,亲自下厨烹鲜,虽是住客,惜此举亦犯戒律,且不免为山僧妒也,只得作罢。
山中无镜,见己颇难,唯有每日抄经写字时,可见手指渐露筋骨。
寺内纸张粗劣,笔落纸上,如老驴负重登山。儒士休歇间隙,抖动手腕,以手指摩挲鬓角,想来与白云同颜色。
入夜,儒生挑灯夜读佛典,寺内塔铃相语,星斗阑干去屋顶不远,似可以竹竿挑落一二星代替灯烛。
清晨,闻钟声而起,儒生披衣穿鞋,开门启窗,白云冲帘而入,势不可挡,浓云如衾被。
人如坐混沌中,伸手不见五指,口鼻之内,无非云气,熏熏然如饮酒而醉,儒生喃喃笑言,不料世间竟有云酒。
云雾稍淡,寺庙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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