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都笑道:“这个末代隐官,当得还是心肠软。”
年轻剑修斐然,曾经说过一句肺腑之言,浩然天下的山上山下,始终被沉默的强者们保护得很好。
去过天外的大修士,难免都会有一个类似的感想,每座天下,就像远游太虚的一条渡船。
一切有灵众生,登船下船,来来走走。
白泽好像记起一事,突然说道:“先前议事,在文庙那边,当时我听避暑行宫的那个外乡剑修林君璧,与几个朋友在门口闲聊,其中有个问题,颇有意思,我得考校考校老大剑仙。”
陈清都冷笑道:“少来。”
白泽自顾自说道:“林君璧说早年在避暑行宫,陈平安曾经问过他一个问题,为何剑气长城能够屹立万年而不倒。林君璧就拿这个问题来问朋友了。”
陈清都皱眉道:“不是剑修打架一事独一份,最能打?”
白泽微笑道:“如此看来,老大剑仙也进不去避暑行宫。”
陈清都爽朗大笑。
白泽给出答案。
“不浩然。”
陈清都双手负后,轻轻点头。
这寥寥三个字,确实比什么好听的话,都更能宽慰一位老人的人心。
白泽叹了口气,“就这么走了?”
陈清都笑道:“不然?还要敲锣打鼓啊?”
何况一座万年屹立天地间的剑气长城,就是剑修最好的坟冢,就此长眠于此,不会寂寞。
以后飞升城年轻剑修的每次递剑人间,就是一场无需上坟的遥遥祭酒。
————
黥迹那边,之前一座蛮荒天地的日光瞬间聚拢一线,如剑光落地,围困住整座黥迹,不断聚拢缩小地界,光柱所过之地,无论是生灵还是死物,皆化作齑粉飞尘。
除了大端女子武神的裴杯,中土十人之一的怀荫,铁树山郭藕汀,扶摇洲天谣乡宗主的刘蜕,还有流霞洲女子仙人葱蒨等,都各立一处,纷纷出手阻挡那道光柱。
唯独郑居中既没有现身,也没有出手,好像置身事外了。
所幸最终给拦下了那道金色光柱,黥迹修士折损不大,术法尽出、消耗掉不少法宝的葱蒨叹了口气,谁折腾出这么一出,吓死了个人。
这位出身流霞洲的女子仙人苦笑不已,收起一身赤黄色的朝霞气象,她抬起手,摊开手掌,白骨森森,其实两条胳膊也好不到哪里去,血肉模糊,就像被钝刀子剔过肉,亏得身上法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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