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便,就是与己方便。遇到江湖救急,就不能小气了。”
“但是在家里,得有规矩,得讲个亲疏远近。一个家族越大,规矩得越稳,当然稳当不是一味严苛。可连严苛都无,绝无稳当。所以在我们刘氏家族,最能打人的,不是爹这个家主,也不是那些个祠堂里坐在前边两排的老头子,而是被爹重金请来家塾的夫子先生们,小时候,立规矩记规矩的时候,都不吃几顿打。大起来出了门,就要吃苦,关键是吃了苦头还会觉得自己没错。”
“所以哪怕某些时候,先生们打得没道理了,或是打得重了,爹一样不管。谁敢劝敢拦,哪个婆娘心疼了,抱怨个不停,爹就让他们的男人,先撇开夫子和孩子,再当着我面,与那娘们狠狠摔个耳光过去,打得轻了,就再打。教书先生,出手再重,一巴掌摔下去,孩子能疼几天?换来个‘刘氏子弟也会被揍,在家里都要被打’的道理,其实还是有了个更大道理,等于我早早替刘氏子弟们赚到了第一笔钱。”
“而这笔看不见的钱,就是未来所有刘氏子弟的立身之本之一。当爹娘的,有几个不心疼自己子女?但是门外的天地世道,毫不心疼。”
刘幽州听得认真,只是难免疑惑,忍了半天,忍不住说道:“这些道理,我都早就明白了啊,何况你也知道我是知道的。”
刘聚宝有些憋屈,爹在钱财之外,也不是个怎么会讲道理的人,这些话,还是打了好久腹稿才能说出口的,好歹捧个场,假装不晓得嘛。
刘聚宝只得祭出一个杀手锏,笑问道:“爹问你,为何我们刘氏要暗中花那么多钱,白送给山下的各大王朝藩属,开设学塾,让皑皑洲的教书先生们,个个不缺钱,生活不窘迫?”
皑皑洲山下各国,最近百多年,在开设学塾一事上,十分用心。不过藏在了很多类似各地创办义庄的措施当中,才不显眼。
因为那头绣虎在成为大骊国师之前,曾经找过刘聚宝,说如果一个国家,绝大部分的教书先生,都只有一身穷酸气,或是一个比一个市侩精明,那么这个国家,是没有任何希望的。强大会走向弱小,弱小会永远弱小。
你们皑皑洲要想从俱芦洲夺回那个“北”字,难吗?登天之难。皑皑洲再过一千年,都比不过那个剑修如云的地方。
真这么难吗?其实也不难,只在一张张书桌上,至多三五百年,就能争回。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了,山下读书人,个个书生风骨,意气风发,那么皑皑洲的山上山下,就会处处充满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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