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把她护送回客栈。
裴钱突然问道“老魏,我总觉得那个每天不敢见人的娘们,看我爹的眼神不太对劲。”
魏羡淡然道“帝王心术也。”
裴钱一头雾水,“说啥?”
魏羡不再言语。
裴钱不再刨根问底,咽了咽口水,有些嘴馋了,笑眯眯道“老魏,能不能给我买个糖人吃?”
魏羡摇头。
裴钱气愤道“老魏,你怎么如此小气家家的?”
魏羡破天荒露出笑意,“我可没陈平安那本事和耐心,养不熟你。”
裴钱懵懵懂懂,可怜兮兮道“那我跟你借钱买糖人?”
魏羡点头,“按照三分利算。”
裴钱愁眉苦脸,“虽然我知道三分利是个啥规矩,但我觉得还是算了吧,不吃就不吃,饿不死人的。”
说是这么说,她脚底生风跑到了一座吹糖人的摊子前边,双脚生根,死活不愿意挪窝了。
魏羡总不能撇下裴钱一个人待在这里。
弄丢了裴钱,陈平安这种人,肯定会对他出拳相向。
摊子那边,吹糖老翁手法娴熟,稚童扎堆,一个个瞪大眼睛流着口水,有长辈在身边的,都如愿拿到了造型各异的糖人。
带架子的长方柜,下边有个木圆笼,装着小炭炉,老翁以大勺子浇下粘稠的金黄色糖稀,兜兜转转,瞬间就能变出各色糖人。
魏羡掏钱买了两串,眼巴巴盯着一手一串的魏羡。
魏羡递给裴钱,“赏你了。”
这口气,就像是帝王君主赏赐了一块多大藩地似的。
裴钱眉开眼笑,“回去我在爹面前,天天说你的好话。我如今是半个读书人了,一个唾沫一个钉!”
一大一小,啃着糖人,人海之中,并不起眼。
————
驿馆内,棋盘上已经分出了胜负,仍是隋右边输。
隋右边对于手谈一事,并无胜负心,
卢白象在屋内独自复盘,凝视着棋局,双指捻着一枚空闲棋子,按在桌面上,轻轻滑动。
不远处那间屋子,陈平安正在雕刻那只竹筒,他要尝试着在笔筒外边篆刻一整篇圣贤文章。
所幸这些年一直在竹简上刻字,唯有熟尔,又有少年岁月烧瓷拉坯的底子在,字刻得不敢说气韵飞扬,字里行间,蕴含着端正之意,没有咄咄逼人、入木三分的雄健气势,却也如溪水绵长,终归还是有那么点意思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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