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庭州当着张玉伯的脸,毫不留情面的说道:“真拿我当小儿敷衍。制置使既然以守淮为要,老夫这具老残之躯死不足惜,能不能援得徐州,尽人事听天命而已……淮安就指望张大人了。”当即将张玉伯丢在那里,乘马车与邓渭、梁文展、陶春等人回城去。
林缚这个靖寇制置使是临时差遣,对地方的干涉权力很有限,刘庭州率军北上,淮安府自然是就以通判张玉伯为首来主持。
张玉伯也没有想到刘庭州的决心会如此之大,看到林缚有拖延之意,竟然也不再去争辩什么,毅然决然就要整军渡淮。
看着刘庭州绝然远去的身影,张玉伯心间苦涩,派人去知会林缚这个结果,他随后跟着进城去。既然刘庭州下定决心要渡淮援徐州,他也只能配合着多做些事情。
林缚在绿柳园听到张玉伯派人捎来的口信,也没有什么口信好捎给张玉伯的,遣退来人,悠然望向烈日炙烤下的垂杨柳,长长的柳条垂在清澈的湖面上,袅袅如烟,心里不知道这一战,还要填多少人命进去才算暂告一个段落。
宋佳手里拿着团扇,在烈阳下遮着光洁的额头,问道:“你何时去北岸?”
“明天吧,”林缚说道,“我要先去山阳瞅一眼,才能决定何时出兵合适。我走后,你们先住进城里……”
“……”宋佳无声的点点头,倒有些离情别愁藏在复杂的情思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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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缚连夜赶去山阳县,只有周普率数百轻甲骑相随。
从山阳县到淮安城东的淮水段称山阳湾,是个往北弯出的大河曲,浪急流湍,滩险石乱,行船易履,此时又值讯际,更不利渡淮,唯有山阳湾的东西两端是渡淮的好地点。
山阳湾的西口,也是山阳县城北侧,正对着泗水的入淮口,为守淮要点。早年就立有城寨,水南为阴、北为阳,泗口寨遂又名泗阳寨。流民军攻下泗阳之后,也怕官兵过来争夺,四五百步周长的小城寨,倒有六七千兵马守在那里,北岸的渡口也是流民军控制之中。
刘庭州早就让山阳知县在南岸渡口已经征结了二三百艘民船,林缚赶到山阳县的南岸渡口,已经是破晓时分,渡口及停泊的民船在微弱的晨羲里露出模糊的影子。
林缚站在渡口河堤上,眺望左右。
林缚率江东左军北上守淮,靖海第三水营就常驻山阳湾沿岸的几处水寨里,使南岸免遭敌船袭击。这么多民船聚集在山阳渡,倒也不担心对岸的流民军有能力渡河来袭。就算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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