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飞虎气势汹汹而来,又灰眉土脸而去,河口这边没有大的惊动,一切都如常,就像奢飞虎夫妇踏青返城里再过来问候一声。待奢飞虎率众离开之后,秣陵县才派人来,林缚才知奢家护卫在摄山西南麓设伏共狙杀刺客十二人,仅三人逃脱,秣陵县刀弓手连夜配合缉捕。林缚微微叹了一口气,没有多说什么。
髯须汉子次日拂晓时分才醒来,林缚拖到天光大亮才坐船去狱岛见他。
髯须汉子的身体当真是强壮,三支利箭刺入背胛,武延清帮他挖肉取出,身上还有大小新创十余处,虽然也用镇痛药,只是当世的镇痛药实难跟后世的麻醉药相比,救治时终究因失血过多与剧痛昏厥过去,林缚赶到狱岛竹舍时,他已经能勉强斜靠着床头说话。另一名青年伤势更重还没有醒来,脉息倒也平稳,保命倒不成问题。
林缚前来问话,除了周普外,其他人都退出竹舍外。
“敖某欠林大人三条命了……”髯须汉子吃力的开口说道。
林缚不知道他是早打听过自己的身份,还是醒来后听武延清说起,心想武延清应该已经告诉他昨夜有一人不治身亡了,还是没想到他们会不屈不挠的去行刺奢飞虎,多余的话也不多说,说道:“不说这些,昨夜你们伤势太重,不便移动,所以让你们暂时安置在这竹舍里。为方便计,要委屈你们一下,暂时将你们移入监房,你们且安心养伤,奢家还不敢杀进大牢里去……另一位兄弟,我这边先安葬到河口的墓园里。”
“林大人不问我们为什么千方百计的要刺杀奢飞虎?”髯须汉子问道。
“有些事情总归是要做的,不然自己这关就过不了,”林缚轻轻一叹,想起前世种种遭遇来,既然难以忍受苟活,做事不妨英雄气些,“就拿我来说,我心间有些人,谁要是伤害了他们,我也会千方百计取其性命的,死又何惜?奢飞虎在东闽没有什么好名声,你想杀他,有什么能让我费解的?”
“十年前蕉城敖家也是大族,奢家因子弟杀宗室获罪怕给牵连要在晋安起事邀周遭豪民势家入伙,其时朝廷在东闽仍有威信,诸家不敢随乱,奢家便灭我族立威,其时奢飞虎仅十七岁,然而在他刀下,我敖家在蕉城三百一十一口,啼乳不留,仅我率敖家商队在豫章逃过一劫。为报家仇,十年来先入邵武军,后转入南平府军,皆被奢家杀溃,李帅以江西按察副使节制江西郡诸府军后,才逐渐稳住战局,我等加入陈芝虎部前锋营。浴血十载,我等五十余破家族人只余十一人,李帅为朝廷计,要与奢家议和,我等血仇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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