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酒店果真普通,厅堂里摆了几张桌子,东北角近厨房有两间拿布帘子隔开来的隔间,布帘子也只是遮住门洞的上半截,穿长衫的中年汉子与两个青衣护卫走进其中一间。布帘子掀开,里面坐着的人也往外看。
石梁县知县梁左任正值不惑之年,白面微须,穿着团领便服,他正奇怪什么人在外面闹事喧哗,打眼看见林缚走进来,微微一愣,想要转回脸也来不及,林缚站在布帘子外已然拱手施礼:“还当两只看门狗乱吠,想不到知县大人真在这里,学生有礼了。”
林缚说得尖酸刻薄,梁左任面有窘然,心里即使有气也撒不得。
林缚在县衙递拜帖时,梁左任正邀多年好友到这边来吃饭。这个在白沙县劫案中死后复生的新晋举人,梁左任知道他的底细,文章才气一般,只不过比别人多了几分运道,就算是林家子弟,也唯唯诺诺,不受林家的重视,他心里自然看林缚不起。怕耽误了与好友相聚,梁左任也就随便找了个借口回拒了林缚的求见,哪里想到又在这里巧遇,偏偏好友的护卫将他们挡在门外冲撞了起来?
“嗯……”梁左任阴沉着脸应了一声,说道,“不用多礼了,你们也去用餐吧。”
林缚还想去看包间里还坐着什么人,布帘子就已经给从里面放了下来。
林缚他们便在角落里找了张方桌坐下,赵虎对这里熟络,站在那里招呼那个年轻貌美的肖家娘子说道:“肖家娘子,还记得我在店里吃的菜式?再添份冷切牛肉给我们送上来。”肖家娘子软糯糯的声音煞是好听,清亮的回应:“记得咧,是不是还要温一壶菱湖黄?”
赵虎大马关刀的坐了下来,头凑到林缚耳朵,小声的说道:“你这趟回来,跟以往大不一样。”
“梁左任是石梁县父母官,我不该招惹他?”林缚问道。
赵虎觉得林缚大异以往,心里虽然觉得刚才甚是痛快,但是又想到若是谨小慎微的林景昌在场,大概会惶惶不安,也不知道林缚该是不该。
林缚笑了起来,低声说道:“‘位卑则慎微,得势便嚣狂’,这是庸人心态也。我这趟在白沙县能身还,便悟了个道理,要想‘穷困潦倒之时不被人欺、飞黄腾达之日不被人嫉’,庸人心态就要不得。梁左任,我不塌他脸,他终究也看不起我;这次能占理塌他一回脸,他便是怀恨在心,也知道我不是个能轻易惹的角色……位卑不打紧,要露出獠牙来,这与惹事生非不同。”
“好,秦先生便说不出你这番道理……”周普声音压低,左手却做夸张的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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