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意见般地看向教授。
后者则出神地看了会眼前的虚空,仿佛沉浸在某种充满挫败感的情绪之中。
最后,梅丹还是叹息般地点了点头。
“让我自己来说吧。”
他缓缓转过头,看向长桌对面的海登,露出苦笑——
“从年轻时,我们还不是朋友的那时候起,我就这样觉得了。海登,我觉得自己其实和你一样,是个喜欢信口雌黄、弄虚作假的撒谎鬼。只不过我的谎话总是会被人一眼看穿,而你的谎言却总是能轻而易举地取信于人。所以,我最后变成了一个逃避社交的技术人员,而你成为了名出色的商人。”
“事到如今你还说这种事干什么?就像你自己说的,谁还不知道你的德性?”
海登看着老朋友不屑道。
“只要有钱,有脑子有权势有人脉,再怎么荒唐无稽的谎言,也有办法变成现实。”
也不知,是不是某个情报调查员先前施展的逼供之术仍然残留着效用,海登此刻浑然没有先前那种左右言它的虚伪作态,甚至连谦和优雅的表面姿态都不在众人面前假扮了。
他斜睨着梅丹教授,直接大言不惭地继续说道——
“讲白了,‘语言’这种概念本身就带有着模棱两可的属性,谎话可以当真,肺腑之言也可以作假。没有人能保证那些冠冕堂皇的大实话落实到最后,会不会惨烈地演变成弥天大谎,一切只在于说出那些话语的我们如何行动罢了。
“所以说,极端也好保守也好,神也好科学也好,这个世界就是由一个又一个连续不断的谎言组成的。就像科学史上那些不断被推翻、然后又被重新构建的理论体系一样,当前面的谎言被人戳穿,自然便会有套更加精密的新骗局出现,为其兜底。而在这一整个过程之中,世界依然按部就班地运转,与过去别无二致,甚至还更好了一些。
“人们为发现了新的谎言而欢呼,为创造了新的阴谋而雀跃——这便是这个世界的运行机理。
“明白这种逻辑的人,自然就能在世上混得如鱼得水;不明白其中奥妙的人,也能浑然无知地生活在谎言之中,就像不知道水是何物的海底生物一般。也就只有像梅丹你这样的半吊子,才会一头扎进骗局缝隙的牛角尖里,把自己一辈子困在实验室中。”
这是阴谋论,还是怀疑主义呢?君莎在心里默默盘算。
感觉,与其说海登是个质疑世界真相的阴谋论者,亦或者质疑一切的怀疑论者,倒不如说干脆把整个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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