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被困在这附近了,」清久留平平澹澹地说,「我们刚才商量了一下,该怎么把大家都接回来。」
林三酒骤然松下了一口长气——就像她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会紧张忐忑一样,她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此刻感受到了强烈的解脱,简直好像躲过了一劫。
「怎么接?」她怀着期盼地问。
她抓住了清久留那一只伸下黑渊的手,就不会再往下掉了。
「我们之中,目前行动力保存得还算完整的人,就只有你了。」清久留还是老样子,非常自然地就把自己从苦力活里刨了出去:「再加上你身上还有一个「他乡遇故知」,正好,找元向西这个跑腿式的工作,最适合交给你。」
「没问题,我不需要发动它,它自己按理来说就会把我引向元向西了。」林三酒笑起来,说:「我觉得屋一柳没有必要说谎,他说元向西没事,我觉得应该就没事。」
清久留点了点头。「那个鬼看来把交给他的职责完成得不错,才让屋一柳拖到那么晚才露面。你去找他,」他有一瞬间的神色,几乎接近于纵容式的、对小孩子的安慰,但不及看清就消失了。「我叫季山青回来。」
「好,」林三酒眼睛一亮,「他这次回来——」
「对,其他人也可以跟着他一起回来了。」清久留也冲她笑了一笑,说:「接下来,我们就要去把Exodus拿回来了,毕竟不用上它的话,人就还不能凑全。」
……哪怕失去了那么多人,或许她也该心生感激,是不是?
林三酒在布满岩石的大地上走走停停,四下张望呼唤的间隙里,有时她会在灰土浮漫的晨光中,怔怔地想道。
她只是虫豸蝼蚁般的茫茫苍生中的一员。她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当世界的碾轮一圈又一圈地滚压下来,踩断了大地,碾碎了不知多少与她一样心存希望、咬牙前行的人的时候,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能力或者素质,使她免于悲难的。
说到底,她与那么多消散的、变形的人之间的区别,只是一点运气而已。
她失去的时候是因为命运,她如今保住的一切也是因为命运;正因为林三酒非常清楚这一点,她才感受到了一种从没有过的恐惧。
她不知道自己的运气还能维持多久,组成自己生命的碎块还能在原地停留到几时。正因为走到今日,有太多的侥幸和失去,皆不受她本身控制,她才如此绝望、
如此恐惧地想要为那点运气上一层人力的保险:疫苗。
……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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