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出这一点之后,林三酒不由急了,赶紧哄孩子一样叫道:“看见了,真了不起,快收了帆回来吧!别给风吹得失散了!”
人偶师给他们扔下的地方,离岸边不算太远;然而有的贪玩,有的水性不好,有的要做保姆,以至于两人一鬼一块木板花了半天工夫、费了不知多少力气,才总算被海浪给打上了石滩——照在海面上的浅淡温热的阳光,也在石滩上到达了终点。
这一片石滩十分广袤,眺目远望,仅能看见远处地平线上连接着石滩的一线薄草地。天空里沉甸甸坠着大片大片的阴云,压得风也不动了;深黑色的一丛丛石柱,在常年的海风侵蚀下,立成了虬曲奇异的形状,就像睡梦深处里一个个癫狂舞蹈的残影,试图与神灵沟通。
遥远的石滩高地上,有一道笔直幽沉的黑影,正站在一个个舞蹈着的石柱残影中央,好像正在安静聆听四周凝固的、无声的吟唱。
“这附近没有人嘛,谁也不会看见我们的。”元向西一边重新穿衣服,一边小声说——倒不像是在抱怨,毕竟他刚才玩得很开心。
“你误会了,”林三酒坐在地上,将靴子重新套上脚,说:“八成是看他来了,这附近才变得没有人的。”
“你们知道他听力很敏锐吧?”余渊求证道。
几乎是为了给这句话下注脚,远方阴沉天幕下的人影,正在这时朝他们慢慢转过了头。林三酒干咳了一下,刚扬声叫了一句,却惊起了草滩中的黑鸟——黑色翅膀如同碎片一样漫扬在天空下,激起了短促的、喘息一般的风;当羽毛从乌云层飘散,一只只鸟凝立着停栖在石柱上后,几人再一看,人偶师又转过头去了,仿佛对他们的到来漠不关心。
“他为什么要来这里……”林三酒咕哝着,“这应该也是一个末日世界的模型地吧?”
“我们还是赶紧过去吧,”余渊说完,提醒了她一句,“你的木板可以扔了。”
林三酒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做对了,竟让人偶师顺利接受了“众人同行”这一现状,在他们几个自然而然、大摇大摆地走上去时,他连一句反对也没有——然而随着她越走越近,她开始渐渐意识到了不对劲。
人偶师一直保持着出奇的沉默,就连众人让他等了这么半天,他也一言未发,更别说嘲讽侮辱了;事实上,他好像正深陷在了某种困惑里,好像刚才发生了一件让他怎么想也没想通的事。
“你在这呢,没等太久吧?”在几人走近时,林三酒咳了一声,没话找话地打破了沉默:“那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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