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这戏台搭在宴席的正中间,周围都用淡紫色的纱帐围住,从外头看去,只觉得有一种朦胧的神秘感。
方少泽在戏台中坐定,轻抚琴弦,深深吸了几口气稳住心神,才动手演奏起来。
弦音铮然响起,可这音调却全然不似办喜事的那般喜庆热闹,也不似勾栏中的那般柔情似水的靡靡之音,而是让人听着觉得有些哀切和不甘,随着弦音渐响,众人甚至还听出了一丝坚韧不拔的雄心壮志。
方少泽入神的不停地拨弄着琴弦,心中隐隐有些希望,能遇见个懂他心忧的志同道合之人。
心无旁骛的弹了许久,可就在即将曲终时,纱帐之外却又忽然响起一缕悠悠的洞箫声。这洞箫之声瞬间同琴音融为一体,仿佛两个一见如故的人,互诉衷肠。
方少泽心中一喜,莫非今天他当真能遇着动他心事的人?如此想着,方少泽登时冷了脸色,将心中的一切不甘和希冀都融入了琴音之中。
可还没到半柱香的功夫,方少泽便发现了其中的不妥。这洞箫声并没有和着他的情感扶摇直上,而是不断的在古琴声中穿插着平和柔调,似乎想安抚自己,告诉这抚琴之人,认命吧!
方少泽原有些不确定,可待他将琴声放缓时,果然发现琴音和洞箫声这才和谐起来。既然这人并不是自己的钟子期,那方少泽便再没了抚琴的兴致,果断抬手结束了自己的演奏。
可这时,那四周的纱帐却骤然落下,将独自坐在戏台中央正怅然若失的方少泽展现在了大家的眼前。
一见这戏台上恍若谪仙的男子,满堂宾客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惊艳的直直望着这台上的人,有些人的目光甚至带了些贪婪。
四下打量了客人们的反应,方景林此时心中满意的很,方才方少泽演奏时他还以为那不合时宜的乐曲会惹得众人不快,可如今一看他们的反应,方景林心中便有了底。
大大方方起身,方景林端着酒杯向四周示意一番,便朗声道:“这演奏之人乃是我养在故乡的长子,方少泽。因着我年轻时便离家打拼,我那年迈的母亲舍不得,便将我儿留在身边做了念想,眼下他也该立事了,便上了广陵来投奔我。”
望着那颇有勾栏风范的戏台,再看了看方景林那顺口胡诌的态度,方少君登时明白了自家父亲心里的算盘,瞬间觉得仿佛置身于数九寒天中那般凄凉绝望,他心中那些对方少泽的不满也骤然散去了。
再怎么不待见方少泽,你也终究是他的父亲,是他在广陵唯一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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