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琏把玩着手中短匕,双眼微眯起来,沉吟刹那道:“走,跟我去趟顺天府衙。”
“喏!”
二人当即作揖应道。
一缕冷风吹过,似将宣北坊的悲与苦吹散,玉虚观的这场大火,只影响到周遭的平民百姓,而在京城其他地方却未受到太大影响。
这人世间啊,哪儿有什么感同身受。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南薰坊的某处会馆。
“诸君,清查亏空一事,绝不能继续下去啊,不说先前的账怎样,就说我等在任后,那账都算不清楚。”
“不错,毕自严这个家伙,真是一点情面都不讲,新官上任三把火,上来就烧到朝中各处了。”
“不说户部的账如何,就说兵部,很多事都是循旧规来办,在京为官不易啊,人吃马嚼的,还要养轿夫、小厮,哪一项不需要钱啊……”
在这处会馆的某雅间内,相聚着十几人,他们流露出各异的神情,所聊跟时下的清查亏空相关。
本该是在衙点卯上值之际,可他们却翘衙齐聚于此,看官袍补服多是五六品,然他们背后都代表的有人。
不然就时下的朝局,时下京城的情况,他们怎敢犯此等忌讳,偷偷来此会馆碰面。
“不过真要说起来,只怕毕自严他们想查亏空,也很难不受影响啊。”
一名兵部主事似笑非笑道:“本官在来之前,听闻京城不少粮行,对外售卖的粮价又抬高不少,那顺天府尹孙传庭,自被天子传召进宫后,就没再离开过顺天府衙。”
“只是说来也奇怪啊。”
一旁坐着的刑部某主事皱眉道:“江南来的那十几家粮商,底蕴就这般浑厚吗?即便是暗中哄抬粮价,想以此转移朝中注意,为何本官听说京畿不少地方,粮价也跟着抬高不少啊。”
“这不是挺好的嘛,有什么奇怪的?”
不远处坐着的中年,笑着端起茶盏呷了一口,“有不满的,可不止是我等啊,据本官所知,那帮在京的勋贵中可有不少生怨的,唯一的差事被搅了,他们是在朝没占住位子,可哪家在京畿一带没点底蕴呢?”
“苍蝇不叮无缝蛋。”
那兵部主事嗤笑道:“那位啊,做事太乾纲独断了,?们可知道清查皇庄皇店期间,就北直隶境内不少流民,全都被聚于各处皇庄了,京畿本就不是产粮要地,全靠漕粮供应,多出那么多张嘴来,即便是靠内帑供应,也是需要买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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