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被挂掉了。
“没事,不就是鼻子歪了,接回来就好。好得很呢,明天晚上就回学校了,你们不用来看我。不许来啊!更不许跟别人说!”
学学就和我们说了这几句话,好像无关痛痒,又好像是在炫耀伤疤——受伤也没什么了不起,我一点都不怕。这是男孩子最喜欢干的事之一,当然前提是没那么疼了,至少我是没见过疼个半死还有心情卖弄的人。
可是学学的声音变了。那种有些揉捏不清的响动传到耳朵里时,大家或多或少忐忑不安。应该是鼻骨受伤了,明明说,严重的话,是鼻梁骨折。听到“骨折”两个字,我们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吓人,他会有危险吗?米乐问。
这样的伤在运动中还是比较常见的,要真的骨折了就得做手术矫正,问题不会太大。很多运动员做完鼻骨手术后几天就能复出比赛,当然,要佩戴护具。明明的回答让我们悬着的心稍稍落了地,但脸色却依旧阴郁。
“我们还在这里坐着干什么?赶紧去看他呀!”望着不知所措的我们,叶芮阳一股脑把包甩到了自己背上。米乐和明明也点头起身了。
我没想到学学可能会伤得这么重,还是伤在脸上。这个混蛋一辈子都不愿意说实话,打碎了牙也往肚子里咽。可根本不必这样呀。如果之前一声不吭是为了让我们安心比赛,现在又是为了什么呢?比赛已经结束了,我告诉了他最终的比分。大家都是小孩子,谁不想被人关心呢,谁不想有撒娇和被照顾的机会呢?要是学学对我们说一句,我想你们了,你们来医院陪陪我吧,我们每个人都会义无反顾地争分夺秒赶到他身边。他没有。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坚强?显示男子汉的气概吗?不,学学不是这样的人。他也会哭,虽然哭得很少很少。大概只是为了让我们安心吧,或者是不想让我们看到那副在医院里被各种仪器摆弄身体的无奈。明明说了一些矫正手术的细节,只是听着就打了个寒战,外带鼻腔里的冰冰凉凉。学学能做到疼死了也不哭,但那些医用工具伸进鼻子里时,他没法命令自己不流眼泪。几年后,我会去做核酸检测,会更深切地明白无论念头多么固执,人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不去了吧。”我拦下了他们,“我了解学学的。他不让我们去,我们就不去。”
“哪能这样?”老叶不满地嚷道,“亏你还是队长呢!之前同学受伤,你次次都去,这次怎么掉链子了?你不去我去!”
“我懂你的。”我把脑袋搭在了他厚厚的肩膀上,差不多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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