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吗?”
我摇了摇头。米乐像一位年老的裁缝,量尺寸般缓慢而精准地一点点帮我卸下了肩上的吊带,仿佛动作稍稍一偏都会犯下极大的错误。撕拉魔术贴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澡堂里吱啦啦地响着,好像是从房间深处的黑暗与寂静里传来的。下午有热水,没人,但不开灯。我们俩昨天都没洗成澡,所以在宿舍里聊了一会便拿着盆到一楼来了。
我把卸下来的吊带放到盆里,米乐脱掉了他的袜子。我们俩走到澡堂更衣室中间的那排长椅边,米乐光着脚站上去,这样他便高出我不少。我乖乖地任由他帮我从身后将衣服一件件剥出来,像剥蔬菜的皮吧,我不清楚,毕竟都没怎么在做菜时帮家人打过下手。我闭上了眼睛,听着这种细细簌簌,裹挟着澡堂里的昏暗,有点想打瞌睡。现在确实是午睡时间了。好困。
“我饶不了新建的那个小鬼。”米乐几乎是把这句话从嘴里喷出来的。他帮我把衣放进了盆里,却没有从椅子上跳下来。
“鬼鬼,小祖宗欸,偶给你说好几遍嘞,手是偶自己弄伤底。跟那个小鬼么得关系。啊能不这么想辣?”
我转身看向他,终于有一次,轮到我“仰望”他了。黑漆漆的澡堂里只有米乐身后的百叶窗透过来一叶叶的光,一条条地浮动在我的身上,像暗中游走的小蛇。
“我不管!反正是他先弄你手的!他不踢,你晚上就不会伤!”他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你别想把事情往自己一个人身上揽。该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叶芮阳昨天下午就跟我说了,涛涛也说了。你以为我没看见就不知道?”
“好啦,我懂你的,懂你的。”我伸出右手,也仅仅只够到米乐的腰。我轻轻拍了两下,用感激的眼神望了望他。
“哼。你又来了,都不肯向着我。”米乐一瘪嘴,伸出脚来踢了踢我,没用力,“给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真是大圣人啊。”
也许被踢的是米乐的话,我也会这样说的。要是亲眼在场上看见了,我的反应起码不会比叶芮阳来得小,说不定又会像三年前那样冲上去掐人脖子。也未必,我现在是队长了,蒋骁飞那一下也不太像故意的。
“怎么哑巴了?笨蛋柯柯。”他心不甘情不愿地瞥了我一眼,我又走神了,他没看出来,在椅子上蹲下来问是不是刚刚踢疼了。我摇头,于是他让我转个身。我听了他的话,结果又屁股上又被他踢了一脚。
“还是踢这里比较好,可以放心踢。正面踢要是踢错了就惨了。”他换了一副洋洋得意的语气,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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