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昨晚打了电话,让我中午到校门口等她,一下课就来,不用吃午饭。在她即将到来的半天里,我有些忐忑不安。一向不怎么和我的朋友提自己的父母,也不太愿意跟爸妈讲我的同学。小学第一天放学,妈妈来房间里问我们俩学校里的事,我一句话都不讲,连自己桌上的小台灯都关掉了。倒是弦弦跟妈妈从小房间唠嗑到了客厅。他知无不言,就差把上厕所的事都告诉妈妈了。他们俩有说有笑,我感觉也挺不错。自己嘛,安安静静就好。
似乎只要弦弦去说了,我就不必面对妈妈的询问。其实,妈妈也有几次不停地追问过我,问我有没有交新的朋友,最喜欢哪个老师。但我总莫名其妙觉得烦躁,不想回答。朋友本就不多,我似乎把他们当成了自己的玩具熊,只希望偷偷藏着,不想给别人看到。我对妈妈说过,我一个朋友也没有,也不需要任何朋友。妈妈被我弄得一头雾水,但弦弦会告诉妈妈的。我不在意这种“泄密”,只要不当着我的面就行。或许是我太害羞了,实在不能接受自己或他人当面提起对我而言最重要的人的名字。可能正因如此,我不会对朋友们说自己的爸妈,也不会去打探别人的爸妈。但要是他们愿意讲,我会乐意听的。
我的爸爸妈妈都是非常好的人,温和包容,很多事上非常开明,愿意跟我们商量。爸爸虽然会说我,但我也知道是为了我好。只是在那个年龄时,父母说什么,做小孩的即使全都明白也还会觉得啰嗦。从11岁开始,我总想躲着他们。不是因为他们说我,而是他们再也不说了。他们从没做错过什么,所有的问题都在我身上,我对弦弦的事负有无可推卸的责任,但他们不愿怪我。他们的确骗了我,然而这只是因为他们了解我,想保护我。或许这就是过去的那段日子里我明知有一个真相存在,却停滞不前,迟迟不去查清它的原因。我依赖这种保护,即便知道它是虚假的。
那一天中午,校门口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中午回家或出校门吃饭的学生不在少数。往返的人潮中,我孤零零地站在关了一半的伸缩门后,它由一个个菱形的铁栅栏拼凑而成,不知为何,我忽然觉得自己像呆是在监狱之类的地方,等着亲人前来探视。学校当然不是监狱,只要我想,随便走两步便能迈出去,没有任何人会阻拦。只是,出去以后我又能去哪呢?栅栏的坚实使我感到安全,学校里都是和我一样的小孩,我可以安安稳稳地把自己藏在角落里。
“韦韦。”妈妈远远地朝我挥手了。换成弦弦,他一定会兴奋地跳起来,三步两步飞出校门,扑到妈妈身边。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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