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的木匣子,搁在膝前打开,露出里面一枚青铜短剑。
四指宽,一尺半长,样子古朴,剑身上还泛着点点红锈。
咦?
铜锈不该是翠绿色的么?
不知怎么的,一时间,老兵心里居然冒出这么个不合时宜的念头。
随即,他便瞧见道人取出铜剑,将剑尖朝下悬置在水面上,而后竟是撒开手,任由短剑没入水中。
这是做什么?
老兵讶然,却又瞧见道人用手指轻轻敲起了剑鞘,仿若计数。
一。
二。
三。
老兵终于忍不住。
“小道长,你这是做……”
一句话没问完。
刹那间,风波静谧。
没了狂风、没了乱流,也没了那铜墙铁壁一样的浓雾。
若不是小船惯性不止,还在水上打着旋儿,老兵真以为方才的险恶,只是着了风寒,发了一场噩梦。
“老丈。”
“啊?”
道人提醒道:“撸。”
老兵这才稍稍回神,忙不迭去把住橹柄,让小舟重归平稳。
而道人又将手探出船外,轻轻一捞,居然又把那枚青铜短剑捞了回来!
他又慢条斯理把剑用衣摆擦干,重新放回匣中。
这坦然而又散淡的姿态,仿若仲春野宴,酒盏跌落花丛,拾回来,擦拭去沾染的泥土、露水,再重新斟酒饮宴一般自然而然。
可老兵的心神还停留在那风浪颠簸里,茫茫然满心疑窦,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可没让他开口。
“啵。”
老兵忙不迭循声看去,但见江面某处突然冒起一个“大包”,大量赤红的血水从中涌出。
紧接着。
“啵、啵”的声响不断。
整个江面都好似沸腾了起来,伴随着的,无尽的红铺展开来。
不消片刻,大江变作了血河!
老兵倒吸了一口凉气,耳边就听得。
“老丈还是赶紧行船吧。”
那道人笑道:
“这毛毛细雨就像是美人儿,初见时凉润可爱,时日久了便黏得人浑身不爽利。咱们啊还是赶紧去了对岸,找个地方避避雨,驱驱寒气。”
老兵哪里敢不依,只得含着满心惊悸与疑惑,摇开长撸,驱着小船在沸腾的血河中,往对岸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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