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虽然有人下来,也有人上去,但全都是附近熟识的农户或孩子,没有训练有素、武力值高的陌生青壮,也没有马匹上过山。这点他很有信心。他耳力、记性都很好,因为眼睛看不清东西,儿孙们不许他出门,他只能成天窝在自己屋中,倾听自家附近路人的动静做消遣。他敢打包票,自己绝对没有弄错。
只是,他家位于庄子的边缘地带,倘若那群人不是从他家边上过,而是走别的路,他就说不准了。他耳力再好,也不可能隔着整个庄子,听到庄子另一侧路上的动静。
不过,他的儿子近日上山砍柴,曾经居高临下,远远瞧见庄中有陌生人出没。他们一家不清楚陌生人的身份,只知道对方有三个人,武人打扮,瞧着很不好惹。由于他们全家与庄子里的人关系平平,也没人告诉他们,是不是有外人来庄中作客。
周家老兵们把这些消息全都上报给了老军师。
老军师命人去打探屠家庄子上的商队护卫名单,务必要将每个护卫的姓名来历长相都核对清楚,看近日是否少了人;同时他还让人继续监视杜家庄子的动静。周家出身的半瞎老兵在杜家庄子上住了几年,却与庄户们关系疏离,隐隐有受人排挤的迹象,这是什么缘故?
他可从来没听说过,杜指挥使与周家的关系出了什么问题呀?他那个老妾不是还经常到已故主母的娘家请安么?
老军师没有隐瞒什么,就把打听来的消息全都告诉了海礁,让他自行斟酌思考,还笑道:“海小哥若是想到了什么,只管来告诉我,千万别外道才是。你是谢翰林的亲传弟子,我与谢翰林也是老朋友了,当初一同共事多年,相处得十分愉快。我对谢翰林的足智多谋,可是十分佩服的。”
海礁有些受宠若惊,连忙谦虚了几句,又再问了几个问题,瞧着天色不早了,才赶紧告辞,骑马返回长安城家中。
到家已经是傍晚了。祖父海西崖近日一直早出晚归,似乎天天都要在衙门忙到天黑,祖母马氏早有怨言。瞧见孙子也不着家,她不由得抱怨道:“你成天跑别庄上去做甚?!金家的案子,你爷爷和表叔公都嘱咐过,周家会解决,叫你别沾手的,你咋就不肯听话呢?!从前在肃州时爱抓个奸细就算了,如今连强盗杀人犯你都想抓,你咋不到知府衙门做个捕头去?!”
海礁干笑着拿话混了过去,只是一回头,他便有些恍神:“知府衙门……捕头……”
海棠在旁听见,眨了眨眼,小声提醒他:“哥哥该不会真想去知府衙门做捕头吧?你小心阿奶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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