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半月间,反而像是平白无故多了位教书先生,不过可惜之处在于,乱世学文,更显无用,既无处得生计,仕途更是痴人说梦,倒还不如安心耕种,总好过成天抱着那两三片竹简比划字迹,要来得好。
「不得不认,这天底下的文人,未免有些多,都乐意登堂入室,斗心眼玩把戏,出则众星捧月驾辇撑轿,入则只手遮天把持旁人性命,倒还不如两亩薄田,勉强够衣食更是舒心自然,前车之鉴,试看王庭族老如何,后车之师,坐望渌州壁垒武官何能。」
老者自语,却是将目光放到不远处一枚草把菩萨上,但见后者只是随风摆动,于是又叹气两声。
流州但凡是耕种人家,皆是苦于秋冬时辰嘴喙刁钻的鸟雀,不胜其烦,不单单是时常要前来偷食,有时还嘴刁得紧,专挑那等粒大饱满谷物填口腹之欲,且上门拜访得极频,如说是仅有两三只鸟雀,大可当成善举,吃便吃些,奈何但凡周遭有林木老巢,动辄成百鸟雀上门,犹如强匪一般赖到田间,那便是不小的一笔损伤,何况其来去自如,又不好整日耗到田垄中驱赶,只得琢磨出这等法子,凭稻草枯枝扎成人形,而后穿些破旧无用的衣裳,立在田间,使鸟雀不敢近前,于是久而久之,就得来这么个草把
菩萨的美称。
然而说罢这番话后,那草把菩萨却是忽然一变,原本稻草枯枝身子,变为皮肉,随后竟是双脚落地,舒展筋骨,而后就这么走到老者近前,学后者模样盘膝坐下,吐出口极长的白气来,使枯枝似消瘦的臂膀撑起头颅,舒展全身。
「可真是忙人,在此蹲守半月,横是未见人影。」
老者也不动气,而是自怀中掏出枚葫芦递到这位浑身枯瘦,甚至衣不蔽体的枯瘦中年人手上,后者当真是骨瘦嶙峋,衣裳仍旧是那身破损衣裳,甚至连旧草帽遮掩的面皮,都是皮包骨模样,眼窝深陷,瞧形容极其骇人,也不同老者客套,接过葫芦就向口中倒了几枚莹白丸子,浑身骨节犹似爆豆般噼啪响了一阵,面色也添了几分红润。
「王庭就你这么一位菩萨,还是要悠着些身子,出窍一事本就跟自寻死路没两样,何况动辄出窍寄灵,食多少天才地宝,都是补不回修为本源,年纪轻轻的,还要为日后打算才好,和我这差不多已可盖棺的老而不死之人,还是有不少差别。」
披着身破烂衣裳,手足都露在外的草把菩萨嘿嘿一乐,似乎并不觉得这位老者开口有几分真心实意,于是当着老者的面,晃了晃手中的葫芦,不留情面戏谑道,「真有这等好心,丹药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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