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云仲预料,自家那位甚是不省心的师父当真是从狼孟府里请来这么位不消花银钱的便宜驿卒,横是连半点银钱都不曾多给,虽是先前颜先生甚是过意不去,时常去往狼孟亭内里关照一阵宗门里头孤苦无依的弟子,但凭吴霜的鸡贼脾性,全然不能将尽数身家都搁在明面处,故而即使是颜先生时常于心不忍,也仅是能从山间取用些相当散碎的银钱,前去接济胥孟府山头当中的苦命弟子,照旧是杯水车薪,当真无甚大用。
即使是先前同狼孟亭无甚交情的吴霜,亦是知晓江半郎为人,往好里说乃是脾气憨直爽快,可凭吴霜看来略微往坏处一想,就发觉这位脾气古怪,持鞭锏的莽撞人,除却爽快一词外,尚可言说是无能敛财聚宝做生意,因此山间着实无太多家底,更何况狼孟亭内弟子修行,从来都是相当简陋居所,衣衫皆是寻常百姓布衣,也不晓得是这位江半郎刻意如此,还是着实手头拮据得紧,总归在这位甩手掌柜宗主去往北烟泽,寻求破五境契机过后,狼孟亭中就越发衰败下来。
难得吴霜此番,倒是递给了些盘缠,才不曾使得这位很是瘦小的年轻人饿死到半路,可纵然如此,亦是过得奇差,是因要从画檐山关隘处过路,甚为艰难,都晓得齐陵在画檐山外统共建下无数连绵城防布局,因此只得是从凶险之极的十万山中过路
,自幼不曾走过远路,始终在狼孟亭内修行的楚辛,走得相当战战兢兢谨小慎微,按说凭二境修为走这趟十万山,亦算是有几分依仗,奈何实在是胆量甚小,于是成天昼伏夜出,朝避流寇猛虎,夕避凶顽长蛇,且要保赶路甚快,当真不是什么容易事。
但凡一味图快,银钱自然如流水一般掏将出去,到头来扣去过往关口银钱,或是同守卒行方便打点上下得银钱之外,楚辛近乎是连用饭食住客栈都不剩几枚铜钱,只得是风餐露宿,凭早年间自家师兄所教的手段,在荒山野岭地界凭打猎卫生,饮露食野,到落雨天就将自身藏到参天树洞其中,如是月明星稀晴朗天景,就燃起篝火,就算是如此这般,快要前来这山兰城的时节,还是遭风雨侵袭,害过一场大病,好在是城外荒野里有凭渔樵过活的好心老者照顾搭救,才不曾使得身死,还讨取来这么身蓑衣斗笠。
这番话说将下来,楚辛面皮都是纠缠到一块去,分明也有近及冠年岁,险些就这般当街哭将出来,倒是惹得云仲哭笑不得,将其请到自己客栈当中,吩咐伙计端上一壶热茶,才算是勉强止住寒意。
“江宗主临行的时节,就当真不曾替整座宗门留下点银钱或是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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