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过一两日,再做打算。
修行无非弓弦松缓,而今云仲停足小界之中已逾数月,尽管期间数度自寻舒心,但叶翟却能瞧出,云仲心头弓弦从来都不曾松弛过半分,故而才有此劝。水月亦是劝解,言说近来云仲大抵是茶饭不思,屋舍处处落尘,如何都需好生歇息个两三日,再做打算。
但云仲还是拎过那枚四四方方的铁尺,神情低落。
“还是不一样。”
“我如今神念在此,人间多半又要睡上十天半月无动静,谁人晓得我那位师兄究竟要遇上多少麻烦。”
剑客开门收剑气十斗,风雪大作。
叶翟没再劝,起身不住叹气,可还是目送云仲一身青,在莹莹白的大雪之中走出府邸,步履维艰顶风冒雪,朝远处走去。
铁匠铺今日大门紧闭,仍有打铁声从后院传将出来,依稀可辨,但还是被风声吞去大半,消散开来,落在云仲耳中,仍旧是提起一盒酥来,摆在铁匠铺门外,又怕风雪吹散冻实,于是递出道内气锁住,才缓缓离去。
后院打铁声断过数息,而后又是继续敲打起来,声声清脆。
说来也怪,就这等天景,江河冰封,那位撑舟老人仍是孤身等候在江畔,只是升起炉火,烫起壶烈酒,并未撑舟。
“老人家,风大雪急,早些回家。”
云仲身上早已被雪片雪尘裹得严实,好容易凑到老汉这处避风地,抖去浑身雪,使微僵双手替老头添过些柴,似笑非笑看看老人。
撑舟老汉历来穿得简朴,唯独今日一身衣裳相当讲究,乃是身黑底绿衣,金纹交错,端坐在风雪里,衣不染雪,雪白鬓发半点不动,举止之间,浑然不似是位寻常的撑舟老汉。
“打道回府不急,小子不妨瞧我像人像仙?”老汉指指自己,很是得意将衣裳下摆抚平,很是和善望着云仲。
可云仲避而不答,反倒含笑看过两眼老人肩头上两枚羽片,起身就要行礼。
“谢过前辈借剑两柄。”
老人脸上笑意愈足,就像瞧见儿孙有成,满是宽慰,心安理得受过这一礼。
府邸藏书中曾有记,此间天下有山神,彩云为袖,百草成衣,肩生飞鸟,时时百年不出,化为凡俗人,遇之无心以礼相待,点化世间愚钝人,虽不称天大机缘,然德行自成。
先前南阳君借鸟雀有六,再借五岳成剑两柄赠与云仲,却被铁匠铺中老汉一语点破,自折双剑,还山鸟与此间,其中受益最重之人,即是眼前这位如何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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