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大家算是近来夏松点兵关处炙手可热的名人,无论是前些年声名在外的文人,还是如今正于边关近处为官之人,甭管平日里再眼高于顶,不屑于正眼瞧人,如今但凡是得知这位年大家来头,都是无端变为熟知礼数的一类人,恨不得鞍前马后侍奉着,将原本一张不苟言笑,时时傲慢的面皮,巧之又巧扭为和善谦恭,还不忘要强行撑出些不卑不亢,不愿阿谀奉承的神情来,坏绕于此人周遭。
夏松临西边关,之所以称之为点兵关,起因便是这座雄关修筑得奇为坚实敞亮,除却门楼雄浑之外,更是平坦宽阔,乍一看来似是能容三军齐渡,而无需收敛阵势,校尉点兵,老帅点将,皆可于此处施展号令,而并不觉逼仄狭隘处处掣肘。故而饶是许多年来,除防备东路东诸岛中流寇船贼,并不曾朝西路出军,身在边关百姓依旧时常念叨,总想有朝一日,得见雄军由此关出,甭管是征讨西路三国,还是稍壮军威,有生之年倘若能见刀枪明胄,马挂銮铃,即便是第二日便踏进阴曹地府,也要同判官马面十殿阎罗,讨来碗酒水喝喝,胆气豪气直顶眉心。
才而立岁数,起落三度,到头来如今这位夏松天子,都已是相当无奈,原本有心提拔诗书字画皆在
上上品的年平之,不过接连惹过数次大事,就连天子也是无奈,只得送予年平之一份闲职,落户于夏松以西,终日只管吟诗作画便好,无需前去京城,惹得鸡犬不宁。
酒楼熙攘,猛然踏进几位衣衫极其讲究的中年人,饶是这酒楼当中的食客,都晓得这几位的来头惊人,皆是于边关地界跺上一脚,足以使得周遭地界震上两震的官员,此刻却是如同众星拱月那般,簇拥着一位面相相当年轻的文人,径直踏足二层楼中。
今日年大家难得赏脸,应边关处绛霖城城主邀约,前来此地酒楼当中,一来是为吟诗作对,二来便是那城主也存了些心思,同那位年大家商议,婉言试探,恳请年大家将那幅飞鹤煮泉图拓本取来,同周遭三五好友一并观赏,权当是解去这些日以来难见真容的苦涩心意,而至于那幅飞鹤煮泉图原本,城主自是晓得无福观赏,若非是皇城当中权势滔天,可受当今夏松天子邀约,同去书房的重臣大员,只怕天底下也无几人能有如此福分。
年大家表字平之,少有人知晓其名,即便相熟之人,也大多只称表字,大抵是双亲长辈盼着日后能平安喜乐,虽不至有泼天才华,安度此生即可,但多半都是不曾想到过,这位表字平之,如今才不过而立之年的后生,除却表字稀松平常之外,无论才学画功,舌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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