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三两位不胜酒力,随口哼起渔歌乡谣,周遭人非但不曾斜睨暗骂,竟是多数也应和此声,叩桌踏步,性情相当随和。
今日更是如此,两位年岁极大的老者背琴持箫落座过后,酒量相当差劲,才不过三两杯米酒下肚,便是斜依桌案,鼓琴鸣箫,时常凭沙哑腔调唱上两句,其余几桌酒中客亦不厌烦,却是大多面皮挂笑,时常应和上几句,倒是显得相当快意。
“客官是外乡人,兴许从未听过,但这曲子于咱这等渔村当中,却是传唱极久年月,近乎是家家户户,甭管是否通晓音律,其实都能跟着哼来几句,相当上口,唤作沧海谣,调门粗犷大气,畅快得很呐。”精瘦汉子恰巧闲来无事,替云仲添过一壶酒水过后,自行凑到少年桌前低声道来,眉眼带笑望着两位老者,咂咂嘴道来,“您还别说,这两位爷虽是气力略显不足,更是调门奇差,破锣嗓门,却偏偏与曲调相当衬合,听来十足舒坦。”
少年侧耳听去,却是从未听过这般曲调,与京城当中那般工整曲音迥异,那两位老者唱来时节,近乎是手舞足蹈,浑然不顾已然叫酒水打湿的胡须,畅快对望一眼,摇头晃脑,尤其鼓琴那位,早已是忘却鼓琴,面红脖粗敲打桌案,吼得兴起,灌上壶酒水,于是腔调越发粗野,乐而忘形,恣肆旷达。
“唯有一湖,何来沧海。”云仲回神,看向眼前那位跟调摇头晃脑的精瘦汉子。
“客官低头看看,壶中有沧海,抬头瞧瞧,湖里也有沧海,就算是仔细望到那两位老汉眼中,那也是沧海大浪涛涛,客官理应是念过许多年书,昨日就算微醉,举止亦是得体大方,应当比我看得清楚分明,总之心尖有沧海,看啥都是沧海恣肆,是这个理不是?”敞怀小二惊奇看过眼少年,嘿嘿笑起,竟是自行起身,搬过一坛酒搁到两位老者脚边,“今日小店送酒,两位多呆一阵,权当歇脚,唱个痛快便好。”
两位老者衣衫朴素,哪里曾想过还有如此殊遇,于是相视一眼,腔调愈发快意,倒当真是譬如狮子下山,沧海动摇,又是重新起调,惹得许多街外之人都是上前,或是迈入酒馆之中要过一壶酒,或是靠到门槛处,眉眼挂笑,拍打双掌,相当入痴。
就是这等节骨眼上,酒馆二层楼上,有位长衫先生连滚带爬跑下楼来,虽是衣衫不整,但还是凑到两位老者桌前,从腰间抽出枚竹笛,正襟危坐,却是险些吓着那两位老汉,但旋即笛声起时,这曲调意味浑然一变,由沧海雄浑转为舒畅写意,泛舟沧海,安宁无潮。
来人却正是颜贾清,云仲倒是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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