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最是难测,”那中官却仍旧是摇头不止,深深叹过一口气道,“这状元爷近来必定时常面圣,除却对谈学问之外,总要说起些近来大小事与宫中所见,倘若提起半句,你我两人这如同草芥的脑袋,怕是就要不保。”
那年浅中官闻言,亦是目光一阵颤抖。
说来中官衣食无忧,皇粮可口,但每年皇城多有中官,因丁点举动不妥,或是因办事拖沓延误片刻,便被那位翎阶老中官责令杖毙,或是枭首示众,虽说如今天子继位过后,尤为宽仁,但终年下来死在皇宫后身的中官,如何都足够养起一片郁郁葱葱的繁华茂树,人命贱过草木。
天子离去,可那位公子却不曾跟随,而是行至两人身旁,低声言道,“文坛兴盛,确是好事,不过方才中贵人所言,的确寻不出半点错处,人生来难得尽善尽美,触类旁通,与其追那所谓绝无半点短板的荒谬言论,倒不如因材施教,只要德行品行并无差错,擅养战马者,何苦还要费心去学如何养耕牛。”
“再者一国兴亡,书生在这其中占得近半壁江山,但抑武兴文,总归不是长久之计,如是时机恰当,在下也理应同圣上进言两句。”
花阶中官蹙眉,“状元郎此话,就不担心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才入仕途,如此言语教我等下人听到耳中,总归不妥。”
荀元拓耸耸肩头,满不在乎笑起,“如今我等互有把柄,不过说句难听些的实话,中官万千,在下却唯有一人,若是提及此事,你说当今天子是愿信我,还是愿信两位?我愿坦言,只因两位心中所想所念,与我家师父有异曲同工之妙,故才将心迹吐露,并不愿藏于心间。”
“君子之交,当勿藏纳,同气连枝。”
年轻公子咧嘴一笑,微微施礼。
“在下荀元拓,如若日后可踏入朝堂当中,与两位时常相见,还望两位多同在下聊聊,畅所欲言,不过饮酒就免了,酒品忒差,酒力不强,实在不敢多饮。”
二人默然,相视一眼,皆是抱拳施礼,颇有些心悦诚服的意味。
皇宫书房当中,身穿明黄衣袍的中年男子拽过荀公子袖口,一并走到书房当中,口中依旧念着今儿个后者新作诗文,显然是喜笑欢心,龙颜大悦,读至最为精妙一句时候,不由得拍掌叫绝,连连称赞。
“荀爱卿此番入仕,当真是令寡人欢愉,恨不得当即将你提至朝中一品,常伴左右,如此年纪能有这般学识,更兼知理擅诗,实乃上齐福分。”这位上齐天子面皮笑意明朗,也不待荀元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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